接下来,就是趁热打铁。
“咳咳,卑职有点那啥……疑问。”
郑进干咳一声,在诡异的宁静下站了出来,心脏砰砰跳动,颤声说道:“魏督公陪同皇上太庙祭祖,卑职斗胆,请问派的是哪位亲信,如今身在何处?卑职……”
“大胆!”
指挥佥事张横满面怒色:“这是什么场合,一个小小副千户,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本官滚下去。”
说着眼神转动,隐有狠色,示意左右亲信,将其拖下去处理掉。
“且慢,让他说下去。”
孙用站了出来,身体笔直,语气突然变得缓慢而坚定:“诸位都是提着脑袋为督公做事,这件事关系身家性命,说句话而已,翻不了天。”
竖子坏我大事!
林公公暗骂一声,知道不能再争论下去,拦手阻止张横,阴声道:“孙同知疑咱家!”
“好,咱家暂掌锦衣卫,位同指挥使。”
“现在咱家下令,锦衣卫即刻入宫护卫贵人,不遵令者立于一侧,今夜事成之后,家法处置!”
语落惊人。
在座的都是人精,经过一番折腾,都察觉到了不对。
林公公的阴险,就在于让骑墙的大多数,必须做一个选择。
“下官遵命!”
指挥佥事张横冷哼一声,率先起身,一副甘为驱使的样子。
接下来,锦衣卫军官稀稀落落离开座椅,对孙用抱拳施礼后,恭敬站到了张佥事身后。
到了最后,依旧坐在殿内的,只剩下孙用和郑进两人。
大事可成!
林公公内心大喜,缓缓起身,笑着说道:“家里的规矩,不遵令者,斩!”
“哦?咱家不遵令,林公公敢斩吗?”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骚动,人群两侧排开,正中间飞鱼蟒袍老者龙行虎步,身形幻动如飞,毫无顾忌进了殿内。
“是尚武监沈公公!”
“尚武监的人,他们怎么来了……”
与锦衣卫不同,尚武监专门从事宫内防卫、侦察、缉捕,也是唯一不受司礼监魏督公调动的特殊存在。
尚武监的人面色骄横,进了殿内一字排开,隐隐控制住了局势。
“孙同知又见面了,究竟还是老人好用,见过世面,知道进退。”
沈公公大马金刀,径直落向主座,看向孙用、郑进二人,笑道:“你小子不错,我记得你,姓郑,魏督公有个好女儿”
一侧。
林公公面色剧变,外强中干的冷笑道:“沈公公,这里是锦衣卫,咱家奉旨办事,尚武监似乎不该过问。”
“老林,你的事发了!”
沈公公斜睥一眼面色各异的众人,取出圣旨,冷声道:“叛贼林渊海,勾结恭亲王,犯上作乱,意图闯宫谋反。上谕,谋逆同党一干人等即刻打入诏狱,听后发落!”
“钦此!”
场面一波三折。
骑墙的中间派当场卸下绣春刀,噗通跪地:“沈公公,冤枉啊!”
“下官冤枉,是林阉……老贼胁迫欺瞒,下官实不知情!”
有的人破口大骂:“林狗,你好狠的心!”
座椅上,郑进面色因激动而显得通红,充血的眼睛瞟向最上面的位子,不过七八步的距离。
今天,来对了!
……
“咱家就在这,手无寸铁,怎么了张佥事,不敢动手?”
“怂货!”
沈公公背负双手,如自家庭院般闲庭信步,走到面色灰白的老者跟前,揶揄笑道:“走吧,林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