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贫?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意思?老实交代!”子言问道,
“这不是狄人进犯嘛,我一身武艺你知道的哦,被我爹扔进来保家卫国、挣军功,某而今枪下有敌首一十四颗,怎么样?厉害吧!”初平拍拍胸脯,仿佛自己很厉害的样子讲道,
“好,你厉害,说人话,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子言又问道,
或许是不愿子言太过伤心,许多话不好讲出来,本想含糊其辞糊弄过去,看来还是躲不过。转念想想,这些事儿他迟早都会知晓,当下便说道:“吾等接到命令,前来接应押运粮草的队伍,然而迟迟未至。遂遣斥候打探,方才发现前方有狼烟升起,率部前去支援,碰到了你们,若不是有人在大喊“安先生”“子言兄”,还真不一定能发现你。待我杀到近前一瞧还真是你,便遣人送你回大军医护所救治。你是怎么回事儿,你一书生,怎么跑去服劳役,嫌命长了?”
“我们,与我一起的那些役夫怎么样了?”子言语气低沉道,
闻言,发现说话语气不对劲而,初平思索片刻,跳开自己道:“此次遭遇那些狄人简直就是一群疯子,死战不退。我们虽然全歼这伙儿狄军,但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伤亡也不小,役夫也死了很多人,至于和你一起的那些役夫怎么样,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曾认识,你还是问问刚才那小兄弟吧!”
听到初平的回答,子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然而他还是有些不愿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毕竟那是二百多人,是朝夕相处二十多天的二百多人,是族叔里正亲手交给他的同乡二百多人,自己将如何面对他们的死亡,如何面对他们的家人,他不敢想象,也不愿想象自己再次见到他们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惶恐、无力。他沉默地呆坐着,目光呆滞地着望着营帐门口,仿佛忘记了疼痛,片刻后挣扎着起身,在初平搀扶下来到门前,发现随行工营中许多人正候在门前,目不转睛的看向自己,然而却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见子言出来,陆宁之赶紧上前解释道:“大家知道你醒了,都劝不住来这里看你,得知你有客人再次,便一直在外候着。”
子眼看着众人,大多负伤挂彩, 心有戚戚道:“大家都还好吧?!”
“大家…!”队伍前方唯一的老人刘老头往后望了一眼,对子言说道:“唉~!大家能动的基本都在这里,还有一些伤的太重在帐中养伤!此前受先生恩惠,因此特来探望先生!”
“就这么些人么,其他人呢?”子言忐忑问道,
“我们工营伤亡有些大!他们…,先生,人各有命,不必介怀,这不是你的错,世道如此,何况我们是随军出征,对于他们朝廷自有抚恤的,”老刘头儿耐心讲到。
听到老刘头的话语,藏在眼眶里的泪花转来转去最终还是滴落下来,子言转过头去背对着众人,摆摆手,回到营帐之中,心里堵得慌。“不必介怀,你们让我不必介怀,可是,可是那么多人呀,你让我如何不介怀?你们是在宽慰我吗?可我怎么宽慰自己呢?他们既不是阿猫阿狗,也不是猪狗牛羊,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人儿呀,就这样一下子没了!没得没任何意义。生命何时如此脆弱,像一颗颗野草,不问缘由的,被无理收割掉!战争,是战争就可以这么残酷的不讲道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