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中院自己书房内,初平盯着依旧严肃的子言低声道:“怎么?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不情愿啊!?”
“陷入朝堂纷争,便有了立场,有了立场便很难守中,公正地维护纲纪和道义!”
“你还想着纲纪道义,这些从来都是胜利者用来粉饰自己的工具,可是你若不明立场,不站队,随时可能被孤立、被排挤、被打压、被取代,你将很难生存!等你失势,你心中纲纪和道义将永远只是幻想罢了!”
“你…!”子言气呼呼的指着初平道,他从没想过初平会这么说,老师的话犹言在耳,圣人的语句经久不息,难道都是废话,百无一用?
“哆哆哆”房门被敲响,二人立即息声,子言上前打开门,迎面是一张再熟悉不过且玩世不恭的脸,看到子言警惕的眼神,揶揄道:“故人来访,不邀我进去坐坐?”
子言侧开身子,请其入内,继而又道:“呦!陈兄也在呀,不枉我来一遭。陈兄,安兄今儿是怎么了,脸色有些长呀!”
“他呀,现在天人交战、内心矛盾,正是不可开交。你来正好,好好开导开导吧!”
“哦,竟有此事!安兄有何困惑不妨道来,你我也算过命的兄弟,为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能为啥事儿,不就是被迫踏上贼船,有意见呗! ”
“贼船?什么贼船!呸呸呸,哪里是贼船,这是通往光明神圣的康庄大道,你以为朝廷是什么?还不是几大势力相互博弈的角斗场,几位皇子亦不过是选中的代言人,那一方胜利那一方便执朝廷牛耳,左右国策方针及利益划分。你以为皇帝坐拥天下便可为所欲为吗?不,他只是帝国集体利益的体现,在一定程度上虽可以表现出个人意志,但朝堂之上还有文武百官,除非皇权的力量强过其他所有力量。如果你想实现自己国策天下的野望,就必须借助一方,并不放弃任何一个向上攀登的机会,只有你站在高处才拥有说话的权力,否则只能俯首帖耳,充当勇夫、螳臂挡车没有任何意义!想想人前满口仁义道德,私下却是满腹算计和利益的衮衮诸公,是不是觉得很虚伪、很恶心,这也是我讨厌那些文官的原因,不过你俩还好,真诚不做作!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真相就是这么打脸,切莫往心里去!好了,这是这段时间租住你这屋子的房钱,二皇子特意吩咐过的,千万收下、莫要推辞! ”当即自袖口抽出一叠银票放到子言身前。
看着子言双目盯着自己,面色讪讪道:“银票放这里了,二位贤弟继续、继续,某这就离开!”而后不等子言说话,立刻逃出屋子。
片刻后初平回到隔壁房躺下,独留子言一人端坐书房发呆。许久,一声长长叹息响彻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