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陆云舒,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成天板着个冷脸,
我当你有多厉害呢,原来是在这摆字摊啊!”
一名面相尖酸,身材高瘦的男子指着摊子对着陆云舒嘲讽。
跟在那名男子身后的几名学子,也出声附和,
“陆云舒,你堂堂文渊书院的学子,竟然在闹市摆摊,还赚穷酸碎银,
可真是折辱了文人风骨,让人不齿!”
“就是,陆云舒,你还是脱去长衫,洗手做你的商贩吧。”
“对对对,离开文渊书院!”
听见几人对陆云舒的嘲讽与不屑,慕浅浅在心里已经对文渊书院改观。
什么样的书院,教出的学子竟然目光如此狭隘,只追风月,不闻世事。
见陆云舒从头到尾一副云淡风起的样子,刚才为首叫嚣的男子恼羞成怒,
“陆云舒,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真让人作呕,
偏偏学院那帮老头还对你青睐有加,可真是会装装样子。”
见前面的男子生气,后面几人对陆云舒开始攻击,
“陆云舒,滚出文渊书院吧!”
“就是,如此寒酸,文渊书院不是你能待的。”
“滚出去。”
骂的激动时,几人准备砸了书摊。
“住手!”
听见身后有人阻止,那几人纷纷转身。
见来人是一名女子,脸上露出几分嘲讽,转头看向陆云舒,
“怎么,这是你相好的?”
“高阳,住嘴!”
一直未曾说话的陆云舒此刻脖颈青筋暴起,手里的拳头微微颤抖。
说他什么都可以,他却不能连累慕姑娘遭人污蔑。
听见有人对自家娘子出言不逊,沈怀安上前拉过慕浅浅,站到她身前。
看向面前的几人,眼神冰冷,“文渊书院,竟然教出如此学生,沈某叹为观止!”
“既不尊敬师长,又在这里污蔑同门,好一个文渊书院!”
见沈怀安教训自己,那为首的男子脸色一变。
慕浅浅上前继续输出,“何为知识?何为文人风骨?喝风饮露?自证清高?
无以果腹,就要脱下长衫,腰杆再硬,遇到大风还是要弯下腰。”
看着几人脸色各异,她又继续说道,
“你们能在这里高谈文人风骨,不过是不为衣食住行担忧,
等到你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所谓的文人风骨对你们还重要吗?
所以,不要看不起任何一种能让你活下去的谋生手段。”
慕浅浅说完,几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拂袖离去。
慕浅浅此番话不仅安慰到陆云舒,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未来的谋生态度。
后来,不管遇到何种困惑,哪怕立于泥潭,只要想起慕浅浅今日的这番话,他总能迎难而上。
一旁的沈怀安也在听到慕浅浅这些话后,惊讶地转头看向她。
这样的话他很少听到,在之前听到这样的言论时,他总是坚信文人是要有风骨的。
但最后世事难料,他才明白,生命远比尊严重要。
见闹事的几人离开,慕浅浅上前帮陆云舒捡起地上的纸张整理放好。
沈怀安见状也上前帮忙,接过慕浅浅手里的纸张继续整理。
“慕姑娘,对不住,连累了你。”
陆云舒站在慕浅浅面前,低着头道歉,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慕浅浅见他这副样子,心中不免同情。
自己那时候也是向他这样,给帮了自己的老师道歉。
自己淋过雨,总想着给别人撑伞,看到陆云舒的样子就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高阳他们再大胆也不敢伤害同门。”
看着桌上凌乱的纸张和笔墨,慕浅浅想了想,最终开口,
“你要不到我的铺子当账房吧,这样也比你在这摆摊挣得多,
况且我也需要一个能信得过又靠得住的人来帮我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