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书院的院长,给苏天星开起了小灶。
每日辰时,苏天星便要扛着小书箱,去清风阁报道,很是辛苦。周自恒教的也很累,讲一首诗,要给她遍述上下五十年的历史,有时还得加上地图、琴棋书画各种道具。
可是几天下来,周自恒居然隐约觉得甘之如饴。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自虐倾向。
这日,他批完书院下周的行程,抬头一看,发现苏天星正背对自己,坐在门槛上。那门槛不到膝盖高,两指宽,她捧着一本书坐在上面,低着个脑袋看得聚精会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内容,压着嗓子笑了起来,圆乎乎的肩膀一耸一耸,抖了起来。
兰哥儿去取午食了,不在屋中。
清风阁中便只有两人,她看着书,他看着她。湖面的风吹过,吹起她缕缕发丝,在空中飞扬,那画面居然有一丝岁月静好的味道。
苏天星怎么会和岁月静好挂边,周自恒决定打破这份错觉,犹豫了一下,蹲在了她身旁。
苏天星看到周自恒,忙不迭的挪了挪屁股,给院长腾了点位子。待周自恒坐下后,凑了个脑袋上去,得意的分享心得:“院长,这本《君子说》还挺有意思的。”
周自恒不禁好奇,这《君子说》里有什么这么好笑的?
“你看这篇《闺意》,看标题你是不是以为这是一篇闺房作品,对吧?我以前就是这么觉得的,心想这诗是个什么玩意嘛,新娘子扭扭捏捏的,也能扯上一篇文章。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一篇行卷之作,假借问妆容,实则打探主考官心思,还挺有意思的。一个大男人,竟然用这样的比喻,真是厉害!不过院长,你知道主考官后来怎么回他吗?这书上没写,我还挺想看的。”
“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齐纨未足人间贵,一曲菱歌敌万金。”
苏天星略一沉吟,念叨了几遍,想明白后,便笑的欢畅,道:“自知明艳更沉吟,哈哈,这两人很有意思嘛!一个男人这样说,一个男人这样回,肯定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