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施法解除了她的身上的封印,一瞬间,沐雪开始调息,身上的气力也慢慢的恢复了些许。
闭气凝神,周身开始显出一道光幕,随即一股暖流涌起,如大江决堤一般,自沐雪的印堂朝着四肢百骸发散而去。所流及之处,皆如冬日暖阳一般,温暖绵长,和煦纤柔。
那股真气顺着周身的血液行走,慢慢将她受损的奇经八脉修补,源源不断的供给她心神以能量,让她有些涣散的修为法力渐渐的收聚。甚至于融合在在她的体内,应着她原本的内力和着夷齐之气,无限的放大。她的修为更甚于从前。
原本有些暗黄的脸上越发的红润,周身的光芒也越发的炫目。
穷奇安静的看着沐雪,随即心中一阵怅然,不知道是该替这丫头高兴呢,还是该替监兵悲哀,还是该替这两人情不得已止,又难以生的两伤局面而悲哀。
不管如何,这个故事的结局终究不会太完美。
心中暗自思量,若是这丫头知道,这突飞猛进的修为实则是监兵的半魂,又会作何感想。
原本嬉戏人间,向来没有正形的脸上,显出了难得一见的惆怅。
洞口静悄悄的附上了一层黑影,步伐轻盈,化为一缕青烟,隐匿在无人察觉的暗处,眸光里映照的都是那洞中的单薄女子的身影。
“呵——”觉察到洞外熟悉的气息,无奈的蒙哼了一声,他还是不放心这丫头的安危,躲在里洞外偷瞧这丫头。
这世间的情缘何而起,他不懂,也不想懂。他只是叹息,监兵旧时在昆仑山下救她,不过是为了能为监兵挡了天雷的劫杀。如今,他不但将这丫头送走,渡她修道,更是将自己的半魂修为注于她体内。
这样的转变,不过源于久处的孤独,在这短暂的日子得到的些许安慰,他这样真的值得吗?古神立于世间万年,与这丫头相识,不过晃眼即逝之事而已。
“多谢巫祖。”沐雪敛回气息,收回了周身的白光,弓着身子朝穷奇深深的致谢。
“免了吧!要是如此,倒不如学乖点,不要逞强,这再般不考虑后果,怕是有十个我,也救不得你。”
穷奇依旧是一脸的笑意,只是言语间多了几分暗含的意味。原本多情的眸光里,显着一种无可奈何。
若她再死一遭,监兵怕是要将自己的毕生修为渡给她,那就是真真的毁了他,万万年来的为世所做一切必然毁于一旦。
虽然对这丫头欣赏,不过相比监兵的万年交情,自然更为担心监兵的安危。
自知自己有愧,沐雪只是附和着浅笑,百无聊赖地环视四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望着穷奇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的不确定。
“昆仑虚还好吗?”
说这话时,内心的兀自发虚,她想知道的从来不是昆仑虚的众人,而是玉虚峰上的那位,如今的境遇里委实不敢开口,与那人之间差了一道鸿沟,不敢僭越,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那人的消息。
穷奇笑而不语,转过身子朝前背对着沐雪,眺望着门口微弱的月光,朝着那半抹阴影里瞟了瞟。
立于世间万年,穷奇怎会不知这丫头意所何指,其实又何止她一人如此煎熬,门外的那位也不好受。这是这天地容不得丝毫温情,古神背负的天道,远比她想象的重。不如趁早断的干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