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书信,将先生钉死在了那年的冬日,是真是假?其实早已无从知晓。
而现在的叶霖,也不需要这些真相了,再也不需要了!!
因为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推翻这天,自己来做这天下共主!!
雪落宫檐,寒风过境,刺骨入心。
那年的冬日,叶霖终是踏上了他北去的路,陛下下旨流放,丝毫不顾及一个病重的孩子,是否能撑得过这个冬雪?
一路上病了三回,最严重的时候,药都吃不下,还要躲避着追杀。本就是冬日里,北境四城就更冷了,冻得他的嘴唇煞白,内里手心却是极热。
叶霖知道在这样下去,他不是被杀手杀死,就是失温而死!!
走了一路,侍卫早就死的没几个了。那一夜,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一个脚印艰难地走着。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鲜血不断渗出,但他却没有停下脚步,他不能停下。
他知道,如果停下来,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脱这场噩梦。身后的敌人紧追不舍,他们冷酷无情,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寒光。
他只能继续向前跑,拼命寻找生存的希望,只有撑下去才有机会活下去。
那一夜,也是如此寒冷刺骨,大雪纷飞,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白色覆盖。叶霖在雪地里连滚带爬,尽力躲避着追杀者的攻击。
他的身体早已冻僵,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一旦停下,死亡便会降临。
叶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部。伤口中浸了雪,蓬头盖面地早已不成样子,哪还有皇子殿下的尊贵。
他活像个乞儿,身上破破烂烂的,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仿若风一吹就倒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之时,一支长箭‘嗖’得划破长空,将身后的杀手钉在雪地之上。
叶霖抬头看去,只见那两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披风,看起来魁梧英气。
他们坐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马蹄踏过雪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他童年里听过最清脆的声音。
其中一个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儿,小女孩一双大眼睛灵动可爱,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扎着丸子头。
另一个在眉眼间带着愁宇,一撮小胡子气得都快吹了起来,四处着急地张望着,似乎在雪地中寻找着谁人的身影。
叶霖终是累得晕倒在地,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被带回了傲州,身边只有一个丫鬟照顾着,见他醒了叫了那小女孩来。
那小女孩年岁不大,正好能爬在他的床前,见他醒了又兴奋又害怕,不等叶霖做什么。
她自己反倒……跳起来,腰间的鞭子一握,‘啪’的一声抽在地上,警告着他不要过来。
“你……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妮妮,不要过来呀!”
叶霖愣了愣神,他有一瞬间的反思,自己真有这么可怕,却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叫……叶霖,我病得很重,你怕什么?要怕也是我怕!”
小女娃这才大着胆子过来,跟他攀谈起来,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小女孩噼里啪啦说一大堆,他才开口说一两个字。
说了一个时辰,叶霖算是明白,他现在是在傲州了。
他面色冷峻的问道:“家里的大人呢?”
她笑颜如花的答道:“出去了,找哥哥们去了。”
叶霖抽离了回忆,看着怀中的姑娘,可不敢说,其实他是因为听烦了,才问她家里的人。
那个时候,家中好像只有季家母亲在,但是好像是身子也不好,已经卧床休息了。
不然的话,也轮不到一个小丫头照顾他,几个大人都顾不上他们两人。
小丫头照顾了他两天,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的底漏得差不多了,还一点都不知情。
叶霖那一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开口问道:“我记得梅花都是五瓣的,可你这鞭子上的却是六瓣梅花,为什么呢?”
他看着小女孩很喜欢她的鞭子,好似每天都要拿出来炫耀一番,不知怎得也被这鞭子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声音很轻,要不是小女孩两日里早就习惯,定是要被他吓一跳。
小女孩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好似十分开心,终于有人发现这个细节了。
“因为,我有五个哥哥呀。我们是兄弟姐妹,加上我不就六个了吗?”
她的鞭子上的梅花花瓣代表着,她一辈的家人,这是她特意找人定制的软鞭,仅此一家绝无仅有!!
“所有,你就是那个……那年雪地里遇到的哥哥?你不是季小公子季殆!!”
云妡柔一脸上当受骗的模样,她这算是被骗婚了?咳咳,虽然知晓,但是还是得震惊一下。
“对,妡柔,我是叶霖。如果我是叶霖,你会喜欢我吗?!”
叶霖右手心冒汗,搂着她却不敢使劲,有些紧张的不敢看她,心中忐忑不安。
“所以,当年的那场雪里,季家小哥哥并没有回来?”
云妡柔深吸一口气,仰着头只能看见他冷峻的侧颜,小心翼翼地猜测着,想拉着他的手始终不知该不该覆上?
他留在了那场大雪里,再也没有走出来过!!那季余哥哥,他该有多伤心呀?!看到叶霖的时候,怕是会想起他那葬身在雪中的弟弟。
当年,云妡柔跟着父亲到傲州做客,正巧遇到了季余带着弟弟出门玩闹,雪地里犹如恶狼一般狩猎,是每个傲州男儿都向往的。
但就是那一次,谁都不觉得会出事,偏偏就是出了事。十几岁的季余,带着十来岁的弟弟季殆,两人在城外的十里被暮吉的先锋部队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