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做贼心虚似的遛回了床边,拿起了盖头盖上,乖乖的坐在床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徐以墨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扬起唇角,眼里有了光亮,多了几分活力与生气。
“陛下,臣妾觉得,有些饿了,所以,所以稍微尝了一口。”
徐以墨听了她的称呼,微微蹙眉有些不乐意,看着桌上糕点的残骸,淡淡的说着。
“咳咳咳……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可以放松些,我也不喜欢这些规矩,挺累人的。”
云妡柔顶着个盖头,视线被挡着什么都看不清,压下心里的七上八下,想起来他的声音其实还挺……挺好听的。
“那……我,陛下想要妡柔如何称呼??”
徐以墨听着她如此直白的话,似乎有几分高兴,低眉垂眸轻笑:“阿柔,我这样叫你好嘛?”
云妡柔点点头,还不等她反应,眼前突然有了灯火的光亮。
原是他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掀了盖头,惊艳了她的眼眸,他这绝美的容颜,带着几分病气还真是,怎么不生个女孩呢?!
“我在这皇宫里没有多少朋友,不喜欢皇宫的繁文缛节。”
他受够了皇宫规矩的束缚,所以没人的总喜欢自称‘我’,而并非‘朕’。
“所以私下你叫我……阿墨,我小时候,哥哥姐姐叫我小墨,我想你的称呼与众不同些。”
徐以墨说话的语气总是淡淡的,轻轻的,他的眼中也有几分惊艳之色,明明已经见过,但掀了盖头的她就是不一样的。
温红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烛火虽亮,但仍有明暗之分。
这色调之下的她,她的那双异瞳好看极了,落在他眼中有着几分魅人心头,引得他心头一颤,一时竟也看呆了眼。
“阿墨!?”
云妡柔眨巴着眼睛,嘴唇微张,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
“咳咳咳……咳咳咳……阿柔,咳咳咳……”
徐以墨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咳嗽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身体都有些颤动。
“阿墨!你没事吧!!?”
云妡柔匆忙之间扶着他,扶着他坐在床边,替他顺着背,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就这么出事。
“无碍,老毛病了!我这身子一直都是这样,难为你了。”
徐以墨咳嗽了半晌,脸上也多了几分的红润,眼角多了几分的嫣红,咳出了几分的泪珠。
真真好一幅病弱的美男图!!真真是好看极了!!
云妡柔有几分看呆了,盯着他的目光愈发深邃。
“阿柔,为何这般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好看。”这两个字脱口而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率先出击。
云妡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说了出来,有些羞耻的红了脸。
“……”
半晌不见他说话,云妡柔才侧过头去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耳垂早已红透了。
这人是不好意思了?!不成想他竟然如此纯情??
徐以墨被这直白的赞赏弄得愣了神,他自幼就长的文弱些,却也没人这么说他。
这一日,他第一次看一个姑娘看呆了眼,也第一次有人看着他看呆了眼。
长这么大,他遇到太多人,他们看自己都是带着同情,心疼或者可怜的眼神。
哥哥姐姐都同情他的病,母后看着他也是心疼的眼神,只有眼前的姑娘是不一样的。
兄长在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永远的躲在哥哥姐姐身后,可是徐照林他死了。
现在,偌大个皇宫除了母后,就只剩下了他和他的双胞胎姐姐,也就是书瑶长公主了。
他一个病秧子,上位之后每日也算是兢兢业业,又有姐姐偷偷协助,也能平定朝堂,震慑群臣。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清楚的知道,有不少的臣子也在暗戳戳的数着日子,等着他什么时候一命呜呼。
兄长只有一个女儿,他若是也早早去了,不曾留下一儿半女,那这天下势必又起纷争。
母后为了他求遍了名医,也求遍了连天神佛,但是他是不信的!!
若这世上真有神佛,为何从未现身?!为何不曾睁眼看看这人世间的苦难与不公!?
“那个……阿墨,你的病肯定能好的,不要那么快放弃。”
云妡柔又一次的选择转移话题,她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但是终归是良言,不至于丢她出去吧!
“阿柔的话,我记住了,我不会放弃的。”
他刚刚咳嗽过,嗓子还有些沙哑,原本温润的声音此刻也有些磁性,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的。
为了母后和姐姐他也不会放弃的,他永远都不会放弃。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要嫁给我,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能撑个几时,你若不愿意,我们也不必……”
徐以墨的语气听着也平平的,但是紧握的拳头却也透露着他的紧张。
“阿墨,你这是要赶我出皇宫?!我们不是夫妻吗?”
云妡柔抬眼看着这人,其实她也明白,他是不愿强迫自己。
“咳咳咳……我只是不想耽误了你!不会赶你出宫的,我会给你该有的尊重。”
徐以墨说着眼中的眸光淡了淡,嘴角带着几分无力的笑,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温柔的光。
“若有一日,我不在了,那便还你自由,愿你余生平安顺遂。”
[1]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清】程允升《幼学琼林?卷二?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