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提及了腹中的孩子,还有杜惜从临走之前的话,云妡柔这才有了些其他的反应,她现在可不敢熬大夜。
只见她蹙着眉头,倔强的思索了半晌,硬是不愿意回去,让小霖子准备了躺椅,困了就躺在椅子上小憩。
小霖子本想说按照以往的情况,陛下他铁定晚上要咳一宿的,会打扰她的休息。
对于徐以墨而言,让人担心的不是着凉生病,而是他着凉之后,会引起他先天的咳疾。
那可能会让他病上十天半月,这都还算是好的,最长的时候病了整整三个月。
迫于云妡柔的坚持,小霖子也拗不过她,只好应了她的要求。
看着不远处躺着的人,云妡柔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跟他说了好些话,包括将小西瓜带进宫的事,只是等他醒了就能看到小侄子。
云妡柔在他耳边告诉他,小西瓜长得很可爱,想着肚里的孩子也许也是这般可爱。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困意,直接合上了双眼,嘴里还呢喃着说,等他醒了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孩子的事,还要控诉他不好好喝药。
她只想,只想他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只想他醒来第一个知道的是自己。
……
月落日升,清风过柳梢,当第一束光照到寝宫时,徐以墨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捂着痛疼欲裂的脑袋,徐以墨隐隐约约的记得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了好些的话。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说的,不是在做梦!
徐以墨看着尚未清醒的云妡柔,脑子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昨日说的那些话,他一字不漏的听了个全。
他看着云妡柔侧躺在躺椅上,那张宁静的小脸因红润的气色而显得更加动人,身上轻轻覆盖着一层薄毯,恬静而安逸。
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她一个人定是担心坏了,尤其云妡柔还是有身子的人。
想到这里,徐以墨是真的有几分后怕,昨日出去万一出个什么事,他都不敢想象。
一想到她可能会有不测,徐以墨只觉得瞬间手脚冒汗,从心底里冒出寒意来,直接打了个激灵。
如此这般,他还怎么躺得住,强忍着身上久躺过后的酥软,忍着要咳嗽的感觉,直接掀了被子,慢悠悠的走到她跟前。
看着云妡柔的眼中满是温柔和爱意,轻柔的拂过她的发丝,不忍打扰睡梦中的人儿。
轻轻的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看着身下抿唇呢喃的人儿,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
见她整个人都未醒,看着桌上一堆的药碗,个个都是盛满了药,想来是今早替他们二人准备的药。
这小霖子还是有几分眼力见的,没有吵醒睡梦中的阿柔,不然他可真就要好好算算账了。
他想着给阿柔一个惊喜,才偷偷从西北定的皮子,还没到货呢就被人出卖了可还行?!
昨日,让他保护好阿柔,结果竟然让她动了些胎气,这一桩桩一件件地。好在阿柔平安无事,幸好想好遇上了姐夫。
徐以墨哪里料得到小霖子现下正发愁呢,眼看着太阳都升到半空了,殿里的这两位愣是一点要醒的意思。
可愁了,可愁了,两人的药都要凉了三次了,还不醒他们就要重新再熬了。
关键是误了吃药的时间,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病的更重了。
“嗯?!阿墨?!你醒了!?怎么不叫醒我?!唔,药,什么时候放到这里的!?”
云妡柔睁眼就瞧见他坐在桌边,离自己的躺椅不过一臂之距,静静的待在那里,只是看着自己,似是怎么都看不够!?
“我怕扰到你睡觉,不忍心叫醒你。阿柔睡梦中的样子,我很喜欢,怎么都看不够。”
徐以墨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今日的他脸色依旧苍白,但比昨日那吓人的样子好多了,也能起身开玩笑了。
云妡柔鼻子一酸,没出息的掉了两滴眼泪。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看到云妡柔满脸泪痕的样子,他有些慌张的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说:“别哭,别哭呀。阿柔,我……对不起,我再不惹你生气,要你担心了。”
她很不想掉眼泪的,自己本就不是喜欢掉眼泪的,但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滴落在他的手上。
如此这般,倒是让一向稳重的徐以墨更为慌张,他连忙将云妡柔紧紧搂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然而,云妡柔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在他怀中后,哭得反而更加厉害。
她抽泣着,鼻息不稳,在徐以墨肩上哭了许久,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见此情形,徐以墨心中愈发焦急,他轻轻抚摸着云妡柔的后背,说了好些话,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阿柔,莫要再哭了。你不担心我心疼,也要担心肚里的孩子。”徐以墨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充满了关切之情。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提到了孩子,云妡柔才渐渐止住了哭泣。但她的双眼依然红肿,脸上挂满了泪痕。
她伏在徐以墨的肩膀上,抽泣声渐渐减弱。徐以墨心疼地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
“昨日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你这人真是,病着还偷听我讲话。”
云妡柔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徐以墨,哭得有些狼狈,却还是嘴硬道:“其实我不想哭的,都是……都是你儿子,是他想哭的。”
她娇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和埋怨,这样的云妡柔他也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