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本宫自宁大娘子那里拿了多盒胭脂,已悉数送出给各宫娘娘,还有几位望门嫡女好友,她们都说胭脂很好,也都答应本宫将口碑传出去。”
安阳一边说,一边看着男人俊美如俦的脸,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宴墨白眼波微敛,有些意外后面事情的走向。
见他一成不变的脸色终于起了一丝反应,安阳心跳扑通,如小鹿乱撞。
所以,他这是真如那个女人所言,对她刮目相看了?
好在她聪明,没说是那个女人的建议,也没说是对方给她的胭脂,而是说自己从对方那里拿的,是她自己的主意。
就在她满心期待宴墨白接下来的反应时,听得他道:“臣不经营府中铺子,殿下无需跟臣说这些。”
安阳一怔。
“殿下若没其他事,臣告退。”
宴墨白说完,径直拔步离开。
留下安阳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
不是应该感念她的恩情吗?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他这种反应正常。
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宴墨白啊。
他那样孤傲的男人,何曾有求于人过,更别说得一女子相助。
她不仅猜中了他的心思,还帮助了他,这多少让他有些难堪。
不承认很正常,不道谢更正常。
一道谢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想借她的光吗?
如此一想,安阳心情就好了。
——
傍晚,铺子打烊,宁淼和春兰回府。
刚回到芳菲苑,就有下人来报,说是宴墨白让她去拂雪苑一趟。
她大概猜到了何事。
来到拂雪苑,赤风和蓝影不在,也不见其他下人在。
见书房有灯,房门关着,宁淼上前,也没贸然进去,先轻轻叩了叩门扉:“不知二弟寻我何事?”
门“吱呀”一声自里被人打开,一袭墨袍、面色冷峻的男人映入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
触及到他眼中的那抹幽寒,宁淼长睫微颤。
男人转身往里走。
宁淼只得跟着后面走进去。
男人忽然停住脚,回头:“你当真不知道我寻你何事吗?”
声音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
宁淼亦紧急停下,在距离他一两步的距离站定,微微摇头。
男人唇角冷弧一勾,似是笑了,又似没有,转过身面对着她:“让安阳将胭脂送给宫里的娘娘们,难道不是你的主意?”
今日安阳跟他一说,他就知道是面前这个女人的杰作。
安阳没这个脑子。
宁淼抿唇。
她知道他能猜到是她怂恿的安阳。
他是谁?他可是智多近妖的宴墨白。
遂也不否认,软着嗓子低声道:“我也是为了铺子好。”
宴墨白的视线落在她已经消肿,却还泛着红的半边脸颊上。
“为了铺子好,就可以自作主张拿我做文章,你凭什么?”他问,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带着蚀骨的寒意。
宁淼感觉到那种极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心口颤了颤。
安阳那个蠢货不会什么都跟他说了吧?
“我不知道公主殿下如何跟二弟说的,我只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宴墨白打断。
“还需要她如何说吗?她那种人,能受你驱使,定然是你跟她说了此番作为能给她带来的好处,今日下朝,她拦我邀功,说明那好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