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墨白深眸看着她。
看吧,她就是这样一个说喜欢他,就如同说今日早膳吃了什么一样张口就来的人。
喜欢他?
喜欢他前世对她一剑封喉吗?
喜欢他前世剖了她的腹吗?
见他默不作声,宁淼起身,走到他身边,将袜底酥放到桌上,伸手将他手里的笔接下来,放到砚台上,往他怀里一坐,展臂圈上他的颈脖。
“真的,我真的不求任何名分的,只要那人是你。”
她说得诚恳,面上情真意切,心里却是忍不住骂道:渣男。
找什么不能给她名分的理由,她从来就没要他负责任过。
想必就是得到过她几次了,对她腻了。
然后又见与她的关系在宴长景面前暴露了,不想因此惹麻烦,想干脆甩掉她。
若不是为了解药,他让她在码头白等,然后又弃她先回,看她还会不会过来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宴墨白垂目看着她,鼻尖里充斥着独属于她的淡淡女儿香气,缠入他的呼吸。
他却只觉得陌生。
美人计又来了。
所以,她这是铁了心非要潜伏在他身边是吗?
“如果我执意要你离开呢?”宴墨白问。
宁淼心头微紧,扬起小脸望进他的眼睛。
见他不似开玩笑,她心头一乱,主动吻了吻他的薄唇:“你别这样,我怕......”
看着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宴墨白只觉得好笑。
为了康王,她还真是拼得很。
视线从她眉目如画的芙蓉面往下,落在她的粉颈上。
脑海里是自己对她一剑割喉的情景。
当时,他持剑横在她的颈脖上,让她交出铁矿图,说交出来便放她生路。
她忽然提起一道掌风朝他劈过来,他手中长剑一拉,就直接将她割了喉。
鲜血喷溅,她重重倒地,浑身抽搐着,一双眼睛死死凝着他,但嘴角却噙着一抹弧度。
当时,他不能理解她为何在笑?
后来他因铁矿图中毒,他才知,那抹笑是因为他在她的算计中。
眼前的这一截粉颈如此不堪一握,他抬手覆上。
她抬眸看向他。
他眸色转深,只要他稍加用力,就能将其折断。
宁淼以为他是抬她下巴,主动下沉自己的下巴,去蹭他的虎口,将自己的下巴送到他的掌心。
他的大掌就被动地由覆在她的颈脖上,变成了覆在她的下颌上。
她更加将自己的下巴沉了沉,张嘴轻轻咬了咬他的虎口。
宴墨白眼波一敛,将手撤开。
勾.引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垂目看了看自己的虎口,他想起她来侯府的那日,他借递帕子给她之际,查看过她的手。
她的虎口处并没有习武之人长期拿刀拿剑留下的茧子。
可她明明会武功。
可见她早已想到了这一步,事先就将那些茧子做了处理。
还有他让她去钱庄存钱,她却被人打,然后还故意让对方误以为她是偷私印骗取之人,促成钱庄之人来侯府寻他前去。
让他看到她被打的样子。
还有她落下枯井,等他去救。
她有武功,轻易就能出来,何须人救?
桩桩件件,如今想来,每一件都是她的算计。
这般心机的女人,这般手段的女人......断不能留啊。
否则后患无穷。
不仅会坏宁王大事,哪一日,他死在她的手里,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