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淼睁开眼睛:“是不是比你大理寺审案子还难?”
“确实。”
宁淼笑:“不为难你了,我自己来吧。”
接过他手心里的头发,宁淼自己随意盘了一个发髻,起身。
敲门声响起,传来童子的声音:“我给大人送早膳来了。”
“就放门口吧。”宴墨白回头道。
“好的,隔壁宁姑娘的门是开着的,不见宁姑娘人,我就将她的早膳放她屋里的桌上了。”
宴墨白“嗯”了声。
童子离开,宴墨白去开门,将装着吃食的托盘端进来。
“我去把我的端过来,跟你一起吃。”宁淼话还没说完,人就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宴墨白看着她活泼欢快的身影一溜烟消失在门口,敛眸默了片刻,才走到桌边坐下。
宁淼端着托盘过来,坐到宴墨白的对面。
早膳比较简单。
一碗清粥,一碟小菜,一个包子,一枚鸡蛋,还有两块芙蓉糕。
宁淼首先拿了鸡蛋,在桌角上敲碎,剥壳。
宴墨白执起瓷勺吃粥,慢条斯理、优雅矜贵。
宁淼将剥好壳的鸡蛋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又拿起他的那枚鸡蛋过来剥壳。
“我们是不是第一次一起用膳?”
“不是。”宴墨白道。
宁淼剥鸡蛋的手一顿:“不是?我们还几时一起过?”
“上巳节。”
宁淼想起来了。
上巳节早膳全府一起用的。
她当时还故意跟他夹同一块糕点,故意在桌下碰他腿来着。
“那不算,那次一堆人呢,我说的是就我们两人。”
宴墨白没做声。
单独两人确实是第一次。
剥好鸡蛋,宁淼先将鸡蛋吃了,然后吃芙蓉糕。
见她碰也不碰那碗粥,宴墨白问她:“怎么不吃粥?”
“最讨厌吃粥了。”宁淼回道。
宴墨白看了看她。
“如果没有记错,上巳节那日,你全程在吃一碗红豆粥。”
宁淼笑。
记得那么清楚呀。
“当时,红豆粥离我最近,我只能硬着头皮吃。”
宴墨白没接话。
所以,今日不装了?
山里的清晨很静,只有各种鸟鸣声。
橘黄色的晨曦初绽,透过竹窗照进屋里,将屋中笼上一层耀眼婆娑的光,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见宴墨白手里的包子似是很不错的样子,宁淼也拿起自己的包子掰开。
“怎么你的是素包,我的是肉包?”宁淼拢眉道。
宴墨白瞅了她手中包子一眼,慢条斯理地缓缓咀嚼:“许是见你太瘦了。”
“我哪里瘦?”宁淼并不觉得。
“你哪里都瘦。”宴墨白道。
宁淼睁着懵懂的大眼睛:“我哪里都瘦吗?”
宴墨白想起某处。
确实不能说瘦。
遂又面无表情道:“也还好。”
“我想吃素包,我跟你换。”宁淼将手里的包子递给他。
宴墨白没接。
“我的已经吃过了。”
且没剩多少。
“没关系,”宁淼径直将他手里的吃剩的包子接过来,将自己的包子放到他手上,“又不是没吃过你口水。”
宴墨白瞬时被呛住,侧首咳嗽起来。
宁淼抿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