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帝都有些被他的样子吓住。
众人更是不敢靠前,也不敢吭声。
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看着,包括昭庆帝。
看着宴墨白跪坐在焦尸旁边,看着他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将手里的两枚发簪递给近旁的柳永宁。
柳永宁连忙接过。
这是现场证物。
见宴墨白将焦尸上半身扶坐起来,虞文以为他要开始验尸,当即蹲下去帮忙。
却是被宴墨白一把挥开。
虞文再次被挥得跌坐到地上。
虞文有些无语,看了看昭庆帝。
见昭庆帝没做声,他只得默然爬起来,也不敢再次去搭手。
所有人继续看着,看着宴墨白去检查焦尸的背。
因为被烧时,是平躺在地上的,所以,纵使正面被烧得全焦,背面还是有些地方没被烧到,甚至还残有衣料。
大家看着宴墨白颤抖着手将衣料撕掉扔在一旁,看着他垂眸去细看焦尸的背。
因为他敛着眉眼且低着头,大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和眼中变化的情绪。
只见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将焦尸放回地上,仰起头。
大家以为他是去看头顶烧得不成样子的房梁,下一刻又发现不是,他仰头向天,是闭着眼的。
对,双目紧闭。
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和脖子上的青筋。
没人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家只是觉得从未见过他如此大动情绪。
好在都知道死的是他的嫂子,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死的是他什么至关重要的人呢。
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传言他跟府中亲人无一人亲厚,甚至视同仇人,如今看来,他还是很念手足之情的,连大哥的妻子都那般在意。
宁王瞥了一眼昭庆帝,又看了看众人反应,微微拢眉。
他拾步上前,轻轻拍了拍宴墨白的肩,并攥了一下以示提醒:“节哀。”
宴墨白缓缓睁开眼睛。
眼里的猩红已经褪去,只剩眼角还泛着一些薄红。
他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不知是跪坐太久,双脚酸麻,还是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他双腿无力一软,差点没站住。
还是边上宁王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他才没摔下去。
“二位大人验吧,我是亲属,当避嫌。”宴墨白哑声道。
柳永宁和虞文点点头,蹲下去,开始查验尸体。
——
这厢,康王在太医的银针刺激下苏醒过来。
“殿下,您醒了。”太医喜道。
舒妃连忙上前,红着眼睛问他:“立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搞成这样啊?”
记忆慢慢回笼,康王一个激灵骤然坐起。
他竟然被宁淼那个女人给暗算了!
他一把攥了舒妃的手:“宁淼呢?铃铛呢?”
舒妃流着泪摇头。
康王皱眉,脸上很痛,他也顾不上在意,直接掀被下榻,跻了鞋子,连拔都顾不上拔起,就迫不及待出了偏殿。
见院子里宫人跪了一片,他有些莫名。
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顾不上问,他直奔暗房而去。
看到暗房一片残破狼藉,显然经历过大火,他惊骇。
脚步虚浮地入了暗房,发现暗房里都是人,他父皇也在。
“父皇......”
他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疾步而来,玄衣如墨,是宴墨白。
直直冲到他面前,挥起一拳,砸到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