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知道死的不是她,她还活着。
二,他知道聂婳跟她的关系了,至少是怀疑了。
三,他知道她还在京城。
四,他已猜到她怀孕了。
这男人的脑子果然不一般啊。
虽然她知道他迟早会发现这些,但却也没想到他那么快。
形势越发严峻了。
宁淼取了笔墨纸砚给聂婳回信。
让聂婳近段时间,如无特别紧急的事,就不要跟她联系了。
虽然让刘掌柜徐大娘用镯子传信很安全,但宴墨白实在太无孔不入了,难保不被他发现。
她十分庆幸事先已交代聂婳,别来大理寺找她。
事实证明,太明智了。
宴墨白的人必定已在秘密跟踪聂婳。
——
散朝后,宴墨白刚准备出宫回府,被昭庆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公公喊住了,说是昭庆帝让他前去御书房。
宴墨白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发现里面除了昭庆帝,还有三人。
他父亲宴华庭、他兄长宴长景,以及康王。
见他进来,三人都看向他。
宴华庭没什么表情,宴长景轻声喊了声“二弟”。
康王脸上敷着药,布条缠了半边脸,看见他就眼露凶光,满目不甘和愤恨。
宴墨白眸色微深,没理会三人,上前朝昭庆帝施礼:“皇上。”
昭庆帝扬袖,示意他平身。
“既然刑部和都察院都已经下了定论,死者乃永昌侯府长媳宁盘,那朕就得给你们侯府一个交代。”昭庆帝开口道。
宴墨白没做声。
昭庆帝问宴华庭:“宴将军有何要求想提吗?”
宴华庭撩袍跪下。
见他如此,宴长景也连忙一起,跪在边上。
宴华庭道:“宁盘虽嫁入侯府不久,却与侯府感情深厚,臣与臣妻皆视为己出,她与臣儿长景更是感情深厚。”
“她突遭如此变故,侯府上下皆悲痛非常,尤其臣儿长景更是两日粒米未进,臣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然,人死不能复生,再痛也枉然,臣别无他求,只求皇上能允了臣将侯位传于臣儿长景。”
“臣年事已高,近日更觉身子一日不济一日,臣儿长景又突遭如此大噩,臣想着,此时将侯位传于他,也算是给他丧妻之痛慰藉一二。”
“还请皇上成全!”
宴华庭伏地叩首。
宴长景跟着一起。
昭庆帝微微眯眸,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瞥了一眼宴墨白:“宴爱卿觉得呢?”
宴墨白略略鞠身:“但凭皇上做主。”
昭庆帝沉默了片刻,道:“准了。”
宴华庭和宴长景激动叩谢圣恩:“谢皇上!”
昭庆帝又看向康王,冷声开口:“对于即日起,将你囚入诏狱,你有何要说的?”
康王屈膝一跪:“儿臣只想恳求父皇再给儿臣三个月时间,让儿臣先留在府中将脸上的伤养好,待伤好后,儿臣定前去诏狱接受一切责罚。”
昭庆帝面露为难。
转眸问向宴华庭和宴墨白:“宴将军、宴爱卿,可以吗?”
宴华庭回得可快:“自是可以。”
宴墨白没做声,唇角一点弧光。
他心知肚明,昭庆帝不过假意问问而已,心中早已决断。
无论他答应与否,都会给康王三月时间。
遂淡声回了刚才同一句话:“但凭皇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