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墨白怔了怔,不明其意:“不知大师此话怎讲?”
“你见过这世上谁家用黑灯笼吗?”
宴墨白微默,随后回道:“确实没见过,可就因为没见过,才觉得其与众不同,世间唯一。”
一空大师:“......”
倒真是天生一对!
见一空一脸无语,宴墨白又出声解释。
“那灯笼是我的头发做的,先前她送了一枚用自己头发做的剑穗给我,我实在想不到送什么给她,就用头发做了这枚发簪。”
边上的蓝影再次惊呆。
那枚黑色的剑穗是宁淼送的?还是宁淼用头发做的?
难怪!
难怪当时他跟自家大人说那枚剑穗做工一般,说要送一枚更好的给他,自家大人就突然生气了,说:谁稀罕你送?东街集市能买到头发做的剑穗吗?
原来如此!
蓝影啊蓝影,你先前被人嫌弃是真的一点都不冤啊!
一空大师没做声,知道宴墨白说的是实情,因为那丫头说过,是自己先送头发的。
“大师,她还好吗?”宴墨白问。
一空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我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方才也说了,她避你、嫌你,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见你。”
“这样吧,看在你为了见她,把自己伤成这样的份上,我可以让你见她一面,反正她现在在驱毒,人事不省,并不知你来过。”
“你要答应我,见完她就离开!”
宴墨白微微颔首,艰难说出一字:“好。”
一空大师转身走在前面,蓝影扶着宴墨白跟在后面。
一空大师又蓦地停住脚,回头,指指他的腿:“你不先包扎一下吗?血流得那么多。”
“没事。”宴墨白道。
不好意思说衣摆上的是鸡血。
一空大师也不勉强,带着他们出了院门。
顺着屋后的一条小路,来到山岗上的一处草屋前。
与其说是草屋,不如说是草棚,四面通透。
还未进去,宴墨白就看到了草棚里面躺在矮榻上的女子。
女子阖着双目平躺着,榻边上一位四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在给她施针,在她的头顶上、手臂上已经插有很多银针。
听到脚步声,施针男子回头。
见一空带了两个陌生人前来,男子面露意外,尤其是见其中一人身上还全是血,他更是眸带疑惑。
不过,因正在施针中,他也没有多分心,继续转回视线,专注于自己手上。
谁都没有出声,就保持着安静的状态。
一空去草棚边上的一个水缸里,舀了些山泉水在铜盆里,然后拿了帕子在水里浸湿,再绞成半干,折好,轻轻放在宁淼的额头上。
宴墨白和蓝影就站在一旁看着。
恐碍着两人医治,主仆二人也不敢近前,就在几步远的地方站着。
一空忙完,不动声色瞥了两人一眼。
见两人都满目担忧,尤其是白衣少年,眸底都是暗流涌动,一空收回视线。
他不是不谨慎的人,尤其淼丫头前段时间连城门都出不了,他知道她这两年做的事,定然不一般。
她还未来得及跟他讲自己这两年的经历,他也不知道她跟这白衣少年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他了解淼丫头。
她愿意在三载春秋已解的情况下,将孩子留下来,她生怕他将那枚黑灯笼发簪拿去扔了,一把夺过去的反应,说明,她对这个男人是有些感情的,至少是没有敌意的。
然后,此人知道淼丫头要找她师叔驱毒,说明淼丫头将他的回信给此人看过,亦或者跟此人说过。
且这个姓蓝的小子,是淼丫头信任的人。
所以,他才愿意带他们二人前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