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没必要为他们以前的错,现在又来折磨你自己,不是吗?”
“过不去,凤莱姐,那些都过不去的!那三个月,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我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最后死心,甚至到后来,我在想,是不是因着我父亲生病时,我的凉薄和冷漠,才会让我受到惩罚,生了那场病……”
“所以,你现在才不敢不孝顺?因为你害怕那所谓的报应?”
“是,我的孝心从来都是自私的,不是因为我爱她们,也不是因为我敬重她们,我只是不想再过那样腐烂的日子!”
“那你今天是为了什么?她们又做了什么?是不是?你能和我说说吗?”
“凤莱姐,你知道我父亲这次用了多少医药费吗?”
凤莱摇摇头,她只知道穆梓的父亲应该病得很严重,每天都会有电话来催钱,而穆梓也寄了很多很多钱回去……
穆梓竖起双手,比出十指来……
凤莱很是诧异,这可不是小数目,那么多钱,以穆家父母的习惯,应该又算计到穆梓身上了,否则她不会如此失控……
“整整这个数,一套房子的钱,而我父亲说,分成四份,他和母亲一份,我们三姐妹各自承担一份!”
“可他们好像忘记了,我还是未成年人,我还没有成家,却也得承担起一份,我才十七岁啊!我的人生才刚开始啊!”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父亲病得太严重了,脑梗不是小问题,这些钱也还算是合理范围!”
穆梓摇摇头:“凤莱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要问一句,我父亲转院没有吗?”
“什么意思?”
穆梓苦笑着:“我们那是镇卫生所,我父亲有医保,住院还可以报百分之六十的……”
“凤莱姐,你帮我算算,如果我父亲医保百分之六十报下来,还用了那么多钱,那原本该是多少钱?”
凤莱醒过神来,恍然大悟:“如果报账百分之六十后,还用那么多钱,根本就不是镇卫生所能力范围内,卫生所也不敢接收这样的重症病人,早就该转到上级医院了……”
“所以这笔钱,又是一个谎言,是吗?”
“他们用你父亲的病,再次欺骗了你,而因为是子女赡养老人,所以你这笔钱又打了水漂,对吗?”
穆梓点点头:“老家的肉价,我昨年离开时,才三元,今年也才涨到五元,而这样一大笔钱?”
“慕皓是先天性的脑部问题,在省级医院做开颅手术,还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段时间,也就这个价位,而他们?”
“脑梗?在镇卫生院治疗?就用了省级医院开颅等同的钱?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没钱了,他们就咒骂我,慕皓也才刚做了手术,穆桦还欠着一大笔钱,我父母就使劲的折腾我们……”
“现在,你知道吗?我不仅寄了那么多钱回去,我还倒欠着一大笔外债,欠债人还是穆桦的……”
“而这一切,我父母已经决定下来了,因为穆桦对我有帮扶之恩,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去和她细算这笔账,所以这笔糊涂账,我必须得还……”
“他们是不是疯了?之前所谓的借,有借无还,是因为那是帮扶过你的姐,现在你父亲病后,糊涂账算账下来,你还倒欠着你姐……”
“不对!穆梓,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不仅仅是你父母的算盘珠子,还有你姐?”
“为什么钱倒欠在你姐那?难道真的只是简单的因为你会认下这笔糊涂账?你姐不是还有一大笔外债吗?有没有可能?”
穆梓的默然,就算是对凤莱猜测的一种肯定:“你也是这样猜测的,对吧?”
“他们真的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