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长长的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抚摸自己的胡须,可胡须烧了大半,张大夫摸了一手的黑,尴尬地跟巡抚道:“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啊。”
“那就长话短说,”巡抚道。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张大夫莫名含泪了。
巡抚都快被他急死了,“你们的病到底好了没有,没好的话……就只能回城里去了。”
回城里去,那不就是被火烧死!
张大夫忙道:“好了,当然好了啊。”
巡抚不相信,“你张大夫好了,不代表别人都好了,其他百姓也好了啊。”
巡抚下令叫衙役快去追击其他出逃的百姓回来,见衙役不敢追,就大声喝道:“他们要是带病逃到了别的县城,那就还要再烧一座城的百姓,你们忍心看着吗!至于你们,如果真的被连累传染了疫病死了,回头本官报上去,你们家也能受官家的安置费,可要是你们不把百姓抓回来,回头官家知道了,你们不仅差当不了,还几代别想当差,都去边陲修城打仗去!”
衙役们打了个激灵,生怕被罚,再没了怠惰的心思,拼命去抓百姓回来。
不消一会儿,衙役们就把百姓们抓回来了。
百姓们要不还病着体弱跑不远,要不大病初愈还体虚,而且两条腿也跑不过衙役们骑的马四条腿啊。
巡抚让人把百姓挤在一块,之后又随便点了几个人出来,叫衙役分开审问。
审问的内容大致就是,城墙怎么突然倒了?他们怎么还没饿死病死,还有力气逃跑?
等听百姓说,城墙是在雷响以后自己倒的,巡抚就仰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
这大晴天的哪里来的雷鸣啊!
他有些不信,听到后面百姓说城里还天降了粮食和药材,才让他没饿死病死,巡抚更觉得是无稽之谈,判定这些百姓说了谎。
“不管之前怎么样,现在你们就待在这里,不准跑,”巡抚下令让衙役看守他们,不让他们逃跑就回了帐篷。
县令一直跟着他,也跟着他回去,县令对巡抚献计道:“这些百姓肯定都有问题,要不叫衙役砍了他们的脑袋……”
巡抚皱眉,第一次训斥县令:“他们可是你治下的百姓,以往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忍心就这么看着他们死?”
县令有些不爽,却也不敢跟巡抚对着干,嘟囔道:“这之前不是您亲自下令要火烧城池的吗。”
“我那是按照惯例,可现在情况能一样吗,他们看着不像生了病,再看看,观察观察,看是不是病好了,到底是条命,”巡抚说完,让县令走了以后,又有些不放心,就出去找张大夫。
玄赫和张大夫他们的待遇,和普通百姓还是不一样的。普通百姓只能露营,他们还是有帐篷住的。
巡抚刚到帐篷口,就闻到了里面传来了奇怪的香味。这味道他从来没有闻过,可喉咙就是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本来还担心自己会不会传染上疫病的他,手脚竟是快了些,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就看见里面每个人都在啃一个红彤彤的吃食。
香味就是从那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