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大营。
几十辆装满粮食、肉类、调味品、酱菜的大车停在营门口。宝玉、杨翰林、田立本等候了小半个时辰,才见杨勇出来。
宝玉上前:“敢问是杨将军吗?晚生临清曲村贾氏贾宝玉,前来送礼。”
杨勇:“贾东家客气了。这三年,北六郡到处都能听到贾东家的大名啊。老兵油子,在此谢过贾东家了!”
宝玉带着队伍入营,要卸车时,杨勇问:“这车上怎么有吴家的旗帜?”
宝玉:“好叫将军知道,本来是准备了礼物的。没料到,被吴家打劫了。这吴家呀,最近不老实,总是敲诈勒索我曲村的商队店铺。晚生我,也是读过几年书的,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晚生就雇了一批土匪,从吴家人那里选了一个车队,打劫了东西,就给将军您送来啦!”
看着宝玉,杨勇阴阳怪气说:“好小子,你不地道啊。居然抢了吴家的东西,来我雁门送礼。哇哈哈哈哈...你不想活啦?”不等宝玉回话,他又说,“不过,老夫喜欢。这事儿做的,让人心里爽,痛快。”
宝玉也大笑:“哈哈哈哈。我们齐国人不能受柔然蛮子的欺负,我贾宝玉自然也会受那吴家人的欺负。有来有往,报应不爽!”
杨勇一脸坏笑:“可小子,你自己的报应,为啥分给老夫?你要是说不清楚,老夫就让你在军营里住上几年!”
宝玉:“这哪是报应分给将军,这是粮食分给将军。将军和雁门将士为国守边,每年喝风饮雪的,受尽了苦楚。小子多少还是感激的。刚刚只是第一批,后面还有。”
外面有人来报:“报!将军,外面又有粮食运来了。”
杨勇有些动容:“小子,当真如此大方?”
宝玉淡淡一笑:“营内的,可是种粮。咱还要帮将军开荒种地呢。将军派人取土豆红薯来,我安排人教老弱们种地。这一亩地呀,怎么也能有几千斤收成。”
杨勇:“小子,一亩地怎么也能有几千斤收成?你莫非是来诓骗老夫不成?”
宝玉:“要是晚生再帮将军招来几万流民呢?”
杨勇:“当真?”
宝玉:“当真!晚生名下土地都有百万亩,佃农十多万人呢,犯不着到将军这里送人头!”
杨勇:“这天大的好事,如何就落到了老夫头上?小子,咱不过第一次见面,你不会是来挖个大坑,让老夫跳进去吧?”
宝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将军尽可派出人手到出村打听打听,晚生根本不是那样的人。要说私心嘛,人人都有,咱也有!”
杨勇:“你能做到什么?”
宝玉:“这个简单。其一,咱帮助雁门边军吃饱穿暖,顺利过冬。其二,咱帮将军招募流民,开荒种地,接下来许多年将军不必再有粮食和军饷发愁。其三嘛,也帮将军出气,打掉吴家这种祸国殃民的败类家族。”
杨勇:“这些事情,咱一直想做,无论如何也没做到。你小子要是做的到,咱会答应你一些要求。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宝玉:“其一,按我曲村之法,管理流民,耕种土地。待流民安置妥当,粮食有了收成,第二年夏天就交由将军管理,无论是否设立县府,我曲村人均不在此做官。
其二,我曲村管事们会带领流民兴修水利,就是像湖泊一样的水库,还有河流一样的灌溉沟渠,这期间,将军不得干涉。毕竟,军人也不懂这些。
其三,我曲村会和将军一起收拾吴家,到时会放出一些假消息,引发地方震动,甚至朝廷不宁,将军一定要稳的住。这期间,所获收益,也会与将军分享。”
杨勇:“老夫凭什么信你?”
宝玉:“将军会信的。即便将军不信,也没什么损失。我这礼物都已经送到了,那可是2万担粮食,5万担土豆红薯;外面还有一万多流民陆续赶来。您收下,也不吃亏损。就看将军,您干不干吧?”
杨勇:“你小子,真行。这么大舍得大出血,老夫都心动了。你先做出个样子来,让老夫看看,老夫再答应你。”
宝玉用出功夫,声音传出二三里远:“好嘞!那就先动起来。我雁门关的儿郎们,杨将军英明啊!”
杨勇:“这么大嗓门儿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和老夫密谋造反呢。”
宝玉拿出一幅地图,指着上面:“将军请看,这是漳河一带的地形。凤凰山两侧山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有几个比较深的谷底,适合蓄水。您再看这里,顺着地势,修一个水堰,再开挖一条大渠和几十条子渠引水出来,就可以灌溉百万亩土地。
雁门郡南部还有梅岭阻隔那些世家,将军可以放心的安排一切。这些山林谷地,在世家眼中就是没用的地方,可开发出来,就能养活百万生民。未来设置几个县,也不成问题。晚生要的也不多,苍云岭一带,出一份地契文书,交给晚生就行。
这些土地眼下可是无主的。要是开发出来,将军说是谁的,不就是谁的。要是这些土地全分给将士和流民们,地方就会安定,人心就会安定,皇帝也会放心将军在雁门关。毕竟汉水北岸的还有近百万人无家可归,不如全数招来雁门郡种地。”
杨勇想:‘我当是什么的,原来是要荒山野地啊,老夫就真给了你,也没什么。养活军队都需要军饷粮食,想要开荒,也是要先吃饭的。要不,老夫就全答应你了吧。反正,也不需要老夫花钱。难得遇到这样的傻小子,就让他先干起来!’
杨勇:“老夫先答应你,图上的这些地方全交给你。怎么干,老夫不管,到了冬天,老夫要见到粮食。”
宝玉:“好,成交!杨将军,这是几份地契文书,您用一下官印吧!”
杨勇很果断:“取本郡守的官印来。”说着,直接用印,十几份地契草稿就成了官方文件。
其实,这片地盘儿不小,从太白山向南直到东牙山,漳河西岸的三百里所有山林全包含在内了。要是在蓝星兔家,怎么也是一个东部地级市的行政面积。要说这超前思想的降维打击就是好啊,不用什么成本,就拿下了好大一片土地。
雁门关内外几百里,都是山间道路,没有河流经过的,边军习惯性的只会打陆地战,这也忽略了了漳河的交通作用。事实证明,宝玉的这个操作很英明,为将来打江山创造了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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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15年5月18日
临清郡城。
韩昌玉、吴海朝被杀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天然居里,宝玉坐在二楼一个雅间里,陪同着杨继聊天。楼下的说书人讲着蓝星豫让的故事。
杨继者:“好一个‘以众人待我,我故以众人报之;以国士待我,我故以国士报之。’,好一个‘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已者容’。此乃真性情,真豪杰风范也。”
宝玉敬上一杯酒:“先生也是高义。”
有小道消息说,这位梅林先生手段了得,不知他用什么办法,干掉了临清郡太守吴云京的儿子吴海朝。今天来这天然居酒楼,又说巧不巧的听到了豫让的故事。
杨继:“小先生,有心了。不知老夫何以为君分忧啊?”
宝玉:“晚生此来想要找先生借些书来,尤其是史书,爱之尤慎。自上古洪荒,到如今天下六分,所有史书,来者不拒。有劳先生了。”说完,就深深的鞠躬作揖。
杨继也是诧异,原来想着,‘是吾做下的事儿被这小子知道啦?不可能啊,这就是一个土财主,没这么大本事。不曾想,是一个来借书的’。很快杨继有了笑容,心态放松:“小先生,不知为何借书?”
宝玉再次一揖:“好叫先生知道,晚生在家乡曲村办了一个小学堂,想着有教无类,不能只教经典而忘祖宗先贤之不易,如何,只能从先贤披荆斩棘、茹毛饮血开始,再到如今的历史,整理出来,讲给后人听。所谓,不知来处,怎知归处。教育后辈,不能忘家祖宗。”
杨继这时有些畅快:“好一个‘不知来处,怎知归处’,小友是常有经典之语啊。此事,老夫应允了。小友有时间,可常来寒舍做客。”
宝玉:“晚生也是爱书之人,所以收集了许多。在此,谢过先生了。”说完,又来一揖。
杨继先生走了,宝玉交待:
“增水啊,一定要多读书。像这位杨继先生,年少时也是个浪荡子,如今是全临清郡人人敬仰的大贤。我们贾家的事业,总不能交给无能后辈。你看天然居,是个大买卖吗?狗屁,这才哪跟哪,眼皮别太浅。以后,我们贾的生意,会大的让你想不到。“
宝玉再看增良:“还有你,就是你。别一整天的想着去哪个青楼窑子。赶紧的,有想法,就去讨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爷爷我少不了你的喜钱。”
众人看增良增水被训着,也羡慕着:‘不是自己人,会这么教训吗?’
看着所有主管:宝玉说:
“东家我给你们写一首诗,你们一个个的要天天读,有曲村生意的地方,人人都要天天读: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日日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世人皆被明日累,明日无穷老将至。
晨昏滚滚水东流,今古悠悠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