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纹自心口生出,蔓延身体,直至花海
面破碎,身龟裂,祂的胸口,衣物破开,一条骇人的割裂伤布其上
九百九十九面之音,在介耳畔呢喃着:
“[灵魂之乡·真我之像]……”
“白花之藤如线,捆束祂之身,亦如人偶悲惨生……”
“白花裂口噬面,此为一生的终结,长刀穿膛过,斑驳裂纹布全身,为他死之惨状……”
“高抬之手,渴求他人从未给予祂的拯救……”
“斜戴之冠,不合位之王……”
“这便是,凌白的真我。”
“真我……?”那双细缩的琥珀色瞳孔里满是震惊
“本以为,看到过的那些,就是……结果,只是祂经历的沧海一粟么”
他的眼神再次坚定下来,踩着木屐的白影走过,带起植株一阵摇摆,介走到最近的黑纹根系之旁
“嚓。”长刀划过,根系断裂,但又瞬间愈合,甚至比之前粗大。
“我该怎么做?”介蹲下,看着黑纹,问向手中的刀
“没用的没用的,你没有办法斩断它,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我们甚至为此搭上了[乐悦]的命,呜呜呜呜”
“还有方法……”
“什么?[双思]展开说说”
“只要,在真我之像上,如前三次死亡留痕一般,刻下第四次死亡,以死亡,赌它的瞬间失效!”
“不行!怎么可以!”还未等其他千面回答,介首先反对这个方法。
“原来如此,让我们去死吗,也好……”
“喂喂,你们听不懂吗,我说不行,我不会让你们去死,会有其他方法的,会的!在此之前…唔!”
一只白皙虚幻的手捂住了介的嘴,身后人开口
“死亡,对于我们只是状态,我们赌的是,它在什么程度下的死亡,而削弱……”
“我们……不怕疼。”
“唔!呜呜呜!”介猛地甩头,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
九百九十九个身影浮现在他身后
“丢弃无用的怜悯!我们,不需要!”
“既然介不愿意,那么就把身体借给我们,由我们,再将这把罪刀刺入胸膛。”
一只虚幻的手抓住介握刀的手掌,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他们操纵着他的身体
朝王座上的孤王走去
[千人执一刀,携手赴黄泉。]
作为眼的白花,静默地看着熊兽被操纵的身体走到祂跟前。
镜刃举起,刀刃闪着寒光
“哼~哼”
“嗤”
“~~哼”
“嗤!”
“噗!”
“哼~哼~”
……
直到脚边白色的栀子花上淌着耀金色的血
“啊呜呜呜呜!”介呜咽着,看着祂残破不堪的身体,滴落着神血的刀尖,已然对准祂的心口。
晶莹之泪,从花眼流下,途经破碎的容颜,彻底消失,祂的嘴角,依然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最后一刀!]&“对不起!”
长刀猛地刺入心口,那是偏执的源头,黑暗如触手的偏执缠上刀身,想要拖拽住介的手,也就是此刻,因为身体惯性 那斜冠落下,砸在介握刀的手上
千人的操纵失效,手脱离刀柄,下意识抓住冠冕
“咔嚓,嘣!”镜刃在偏执的缠缚下,碎裂,被吞噬。
乞望拯救的手,打在介的胸口,将他的意识体驱回身体,连带着冠冕一起。
“!”
琥珀色眸子最终所见的是,白花眼,祂若有若无的微笑,以及,祂背后浮空的九百九十九面。
以及奇怪之音:
镜王慈悲,赐吾安生,吾当为勇,还祂之恩
镜王慈悲,驱吾病痛,吾当为医,分祂之忧
镜王慈悲,疗吾愚昧,吾当为文,证祂之冤
镜王慈悲,赠吾土地,吾当为农,生祂之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