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遂才知道这斧庆把这些人放进来,心里的底气是哪里来的,合着是自己给的。
自己算哪根葱?
他有心解释,斧庆却觉得他是在谦虚:“小道友本事已然超脱与我等,莫要觉得是我多事,若此件事了出去,我定会厚报的。”
说完便直接离开,徒留姜遂在原地发愁。
突然一个略微熟悉的面孔从他的面前掠过:“南建秋?”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南建秋当即看向这边,初时他也被姜遂的新面孔看愣住,随即眼睛一亮:“原来是梓兰城的姜兄。”
“这你都能把我认出来?”
南建秋走近恬然一笑:“若只以样貌来看,我许是真认不出姜兄,不过剑修之人,直觉意识总是强于常人同辈的。”
练剑者,常通剑意,磨炼灵识,这点姜遂倒是同意,但真正让他惊讶的是,他与南建秋只是在梓兰城草草见过一面,甚至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八句的,对方却还是叫出了自己的姓。
“梓兰城一别,我还以为南兄已经遇害了,董元平作乱害人,我并未看到你。”
“我提前离开了。”
“哦?”
“此番来武身域,我并非是为了寻觅机缘,五十年前,我的师父进入武身域,却没有离开,我这次进来是找他的。”
“额......”姜遂顿住一会儿,随即吞吐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是想说家师已经遇害了吗?”
“虽然这样说很冒犯,但武身域范围如此之大,即便他还活着,以南兄这般寻找,恐怕也很难与之相会,而且这次武身域打开了,如果你的师父还活着,也许会自己离开呢?”
南建秋点点头:“是这般说法,但也不能肯定,师父离开的这五十年,我们宗门已经落寞至极,我之所以还会来,是因为上宗传下,他老人家的命火还未熄灭,我这才进来碰碰运气,若他身陷囹吾,我也能支援一二。”
“所以这次来神庙,也是寻着令师的踪迹而来?”
“嗯,梓兰城内,同样是从一位道友口中得到一些消息,说是在某处古迹中看到了与家师面相相似之人,我这才匆匆离开了,也算是躲过一劫吧。”
“对了,南兄的师父叫什么,长什么样,我若是见到,兴许将来能替你传个话。”
“太好了。”南建秋翻手从空间灵石中取出一幅画像展开:“这就是我师父,他在外面也是一位地六灵宫的大修高手,当初进入武身域便是为了寻找能够突破上人的契机,咦,姜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何止是差,简直是紫中透着红,红中透着黑的惊吓表情,良久才缓缓吐出三个字:“裘明英!”
这个名字何其熟悉,这个面孔又是让姜遂印象不浅,虽然在暗武竞技场他没有和裘明英真正交过手,但他很清楚对方实力,那是一位实力稍弱于百里哀的腐化破限者。
同为腐化破限者,裘明英的真正实力,恐怕是之前晏青的数倍乃至十数倍。
对上南建秋的目光,姜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可南建秋不蠢,姜遂直接念出了他师父的名字,那必然是见过面了:“姜兄知道我师父的名字,你想说什么?”
“你对腐化者了解多少?”
“一路下来,略有接触知晓一二。”
姜遂叹口气,把自己对裘明英所知道的内容全部告诉了南建秋:“当时情况,我并没有与其有过具体接触,但也远看了一下情况,基本可以确定是......”
南建秋脸色凝重,双目凝神看向一处,手中抓着画像的手也逐渐捏紧,似乎还在消化着这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
“没想到竟然走到这一步,所以腐化之人没有办法恢复吗?”
姜遂摇头:“不清楚,据我所知,一万多年前的大越古朝有人在寻找办法,但是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大越古朝亡了,那些怪物还在。”
“我明白了。”
有些话不说透,但大家心里其实也明白什么情况,更何况南建秋是一个心思多么通透的人呀。
隔着万水千山,冒着生命危险,却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任谁也会很难接受。
“姜兄,下次你再见到我,我若是腐化成了那种怪物,还请不要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