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骁深吸口气,试图再将火气压下去,可始终压不下。
“还有母亲,你不是说离桑的那些嫁妆,抬进你院子过一下数就给她抬回去的吗,为什么还在你这里,你可知如今外面都在传,说定北侯府的老夫人霸占儿媳妇的嫁妆,御史都弹劾到圣上面前去了!”
“你说什么?”老夫人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是都让离桑去相府请罪了吗,怎么还会传出去?”
陆延骁按了按突突跳的额头,再次深吸口气。
“不管她请不请罪,您都不该霸占她的嫁妆,如今我被圣上训斥了不说,更是满京城都在笑话咱们定北侯府,您让以后府里的儿女还如何说亲?谁还敢将女儿嫁进来,谁还敢娶侯府的女儿?”
本来对于老夫人霸占离桑的嫁妆,陆延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觉得反正离桑都嫁进来了,那嫁妆放哪都是放。
可如今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御史更是在朝廷上弹劾他,说他治家不严,教子无方,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想到今日圣上发的火,他就感觉自己头皮都还是紧的。
见老夫人还一副发愣的模样,陆延骁厉声道:“现在就把嫁妆给她送回去,还有你们,立刻跟我去相府赔罪,什么时候求得相府原谅了,你们再什么时候回来!”
陆子安陆子语又是身子一抖,吓得眼眶都红了。
老夫人回过神来,赶紧心疼的将他们拉入怀中。
“事情都过去几天了,怎么还要他们去赔罪,再说了,那日要不是离桑把他们带出去,他们能伤了那柳小姐吗,事情因离桑而起,要赔罪也该是离桑去才是。”
陆延骁气得额头突突直跳,心累不已。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这对儿女已经被养歪了。
从小被老夫人娇纵着,难怪会那般无法无天,大街上都能伤人。
伤了人就算了,还死不悔改,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这般性子,以后如何能当侯府的继承人。
“母亲,若是离桑去赔罪有用的话,事情还会闹到这个地步吗,您在这般护着他,便是害他啊,难道你想让他以后再闯出更大的祸事来吗,到时又该谁替他去赔罪?”
老夫人一时无言。
她始终觉得这次的事是离桑的错,两个孩子才六岁,能懂什么,不过是调皮了点而已。
然看陆延骁这般生气的模样,她想辩驳也不敢了。
陆延骁黑沉着脸,看着陆子安:“过来,现在就跟我去相府赔罪,不然别怪我将你绑了去。”
陆子安一颤,眼泪落了下来,他仰头看向老夫人。
见老夫人满脸心疼,却没有在阻止的意思,他不得不从老夫人的怀里走出来,垂着头,紧张又害怕的来到陆延骁跟前。
“父…亲。”
陆延骁稍稍满意了些,呼出口气,对老夫人道:“母亲,那些嫁妆你尽快给她送回去。”
话落,便带着陆子安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吓破胆的陆子语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哇……祖母,我好害怕,父亲生气了,他会不会打我们板子啊哇哇……”
老夫人急忙心疼的哄着,半晌后,才将陆子语哄好。
她让下人将陆子语带回去,自己则带着人,怒气冲冲的去了离桑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