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下午,陆贤就同江若水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看见几月不见,以为要死了,如今却活生生站在眼前的陆贤,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老夫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她衣袖下的手已经捏紧,深吸口气后,勉强压住了自己的情绪,扬着笑脸责怪道:
“你说你们也真是,这人好了怎么也不早早跟母亲说一声啊,害母亲还一直担心着。”
陆贤由江若水扶着,整个人看起来依旧虚弱不堪,好似随时要倒下去一般。
他微微勾唇,浅浅一笑,道:“之前一直卧床不起,今日方好些便赶紧来给母亲请安,咳咳,是儿子不孝,如今病成这个样子,没办法给母亲尽孝,还望母亲勿要生气。”
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呵呵,不生气,怎么会生气呢,你要好好养病,早些好起来才是。”
陆贤早日死了她才是真的不生气,如今看见陆贤活生生的站在这,她都快要气死了好吗。
江若水和陆贤都将老夫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都各自心照不宣。
今日的请安离桑自然也来了。
听着几人的对话,离桑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
如今见她们说完了,才笑着跟说一句:“母亲,看二爷的脸色好了很多呢,想来都是那府医的功劳,回头可要好好奖赏他。”
老夫人听得这话,心中一阵堵塞,同时也恼上了府医。
“说的是,回头母亲一定好好奖赏他。”老夫人几近咬着牙说。
离桑懂事的不说话了。
老夫人又问了她一些其余的问题,例如陆延骁最近在做什么,让离桑多多劝阻他,不要在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分寸云云。
离桑不想与她争论,自然都一一应下,反正如何做,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老夫人也没留她们吃晚饭的心思,随便交谈几句便把她们都打发走了。
等人一走,她便立即让人去把府医叫了来。
府医一到,她便是对着府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你不是说人要死了吗,为什么又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了,啊!?”
府医跪在地上,心惊胆战。
“回老夫人的话,我一直给二爷诊脉,确实脉象显示要不行了呀,我也不知道人怎么又好起来了。”
老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气,张嬷嬷忙给她顺气。
“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要你做什么!”
“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他定是从外面请了别的大夫,我们都被他骗了!”
老夫人吧啦吧啦,指着府医一顿骂。
骂完后终于顺气点了,她方才冷静下来,深吸口气。
“你确定你每日都给他诊脉了,那那个药他还有吃吗?”
府医擦了把额头的汗,颤声道:“自打上次之后,倒是没有每日去了,二夫人说让二爷好好休息,就隔日再去,至于那个药,倒是还有开,但是具体吃没吃……也不知道。”
老夫人额头突突直跳,觉得江若水和陆贤一定是发现那个药有问题了。
这些日子说不定都悄悄从外面请了大夫来看。
真是好样的!
连她都被骗了!
“从今天起你继续给他诊脉,一定要盯着他把药喝下去,明白吗!”老夫人寒着声音吩咐。
她就不信了,有府医盯着,他们还能偷偷将药换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