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仅被吓破胆了，智商也吓得碎了一地。”菲尼克斯不冷不淡地说，“首先蛋白质不一定能整合进小鼠的基因里。其次就算蛋白质成功的整合进去了，也不一定能够稳定的遗传给后代，最后小白鼠和普通老鼠是有生殖……”

陈俞打断了菲尼克斯的话，大声说：“在事情没有失控之前，我们还是坦白吧。尽管可能要面临指控，但至少能把我们因为愚蠢的好奇心放出的恶魔尽快控制住！”

菲尼克斯又沉默了。

陈俞拿出手机，正准备拨时，菲尼克斯突然喊道：“你这个懦夫！”

“我不顾安危地抓小鼠的时候，你却跑去穿防护服！”陈俞怒道。

“你表现的就像个外行的莽夫！”菲尼克斯嚷道，“连莽夫都不会像你这么没脑子！”

陈俞蓦地冲过去，一把拽住菲尼克斯的胳膊，一针见血地说：“我知道你比我更害怕！我也知道你知道现在翻数据不过是假装自己在干当下最正确的事！”

“放开我！”

陈俞没有松手，他用力一拽，把菲尼克斯从椅子里拽了起来。菲尼克斯朝前打了两步趔趄，接着突然抬脚，无处发泻地踢了一下椅子。

两人来到捕鼠器前。陈俞蹲下身，见地上的奶酪屑没有碰过的痕迹。他把一只手伸进捕鼠器里拿出奶酪，然后将足以致小鼠死亡的液体注射进奶酪里。虽然小鼠被奶酪吸引来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但即使是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

接着，两人拿着工具箱和探照灯分头在灌丛里寻找着小鼠的蛛丝马迹。灌丛一直延伸到另一边的院墙。院墙之外是幢幢树影，树影在轻风中摇拽，就像一个庞然大怪露出来的背脊，缓缓移动。

陈俞已经到了院墙尽头，他一无所获，连颗老鼠屎都没有发现。他有些沮丧，转身沿着墙脚往回搜索。他一边扒开灌丛，一边照着墙脚的每一寸，真怕放过了一点线索。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知道是菲尼克斯打过来的。

“发现了什么吗？”不等菲尼克斯说话，他急切地问。

“你快过来！”菲尼克斯的声音异常激动，好像他发现了一个刚刚挖掘出的小洞。

他正要再问时，菲尼克斯已经挂了电话。

他忙跑起来，很快，看到菲尼克斯蹲在后院的墙前，探测灯的光芒从灌丛里散射出来，照亮菲尼克斯戴着防护面罩的脸，使他的脸看上去就像加了过重的滤镜般不那么真实。

陈俞跑过去时，菲尼克斯站了起来，举起样品管。样品管里的物质发着绿色荧光。

那物质——陈俞睁大眼睛，凑上前一看，是两颗老鼠屎——外观像个极其细小的香肠，仿佛是长满了青色霉菌的香肠。

他的心一下子跌至冰窟，很快把目光移到墙壁上，脑海中浮现小鼠迅速地爬上院墙的情景。它或者在爬到墙头后跳到树枝上，或者沿着墙壁另一边而下，隐没在了光影斑驳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