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太医说了,受气伤容颜,我见了太子一准受气。”
李嬷嬷看皇后费了一日的神,也跟着心慌。
“可是娘娘也没做多过分的事,太子殿下未必动气啊。”
“你不懂。”皇后焦躁的在寝殿中走来走去,“你是不记得太子从前为了只乌龟废寝忘食,我给乌龟扔了,他是怎样跟我要死要活的。”
这一日僵持下来,皇后已隐隐有些懊悔。
倒不如没对林芳菲动手,眼下也不必忧心太子跟自己闹了。
但这种懊悔刚上心头,她就强行抹平了去。
她没有错。
惹得太子兴师动众许多日,身子都没顾上,从早到晚就想着寻她,这不是红颜祸水是什么?
她毁林芳菲的容颜,是绝后患,亦是利国利民的必行之事。
李嬷嬷抹了把汗。
“今时不同往日,太子殿下长大了,会明白娘娘苦心的。”
……
李玄泽端端正正的躺在锦缎被褥里,侧首,与橘猫四目相对。
离戌时还有半个时辰。
橘猫好奇的瞳孔里,倒映着少年清俊的脸。
“喵。”
它的叫声娇软。
李玄泽埋汰道:“太娘了吧你,小公猫这么叫,我可不这样叫的啊。”
橘猫别过脸去,好似不想看他。
李玄泽也转过脸来,看着重紫色的沉沉帐幔。
明明猫找回来了,也叮嘱了属下照看猫的周全,算是了却了一桩大事。
可为什么他心里这么空?
橘猫身上有伤,就一直趴在他身边,只有脑袋转来转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这座寝宫。
李玄泽说:“你在找林岁宁?”
橘猫好似认得这个名字一般,回头看他。
“你今晚见不到她了。”
李玄泽说出这句话,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竟然有几分沮丧。
“她现在肯定在想你这只臭猫,没你她睡不着的。”
那个姑娘是真把猫当自己亲儿子,哄着照顾着。
有时候她明明很难过很难过,掉了很多眼泪,可面对它,她总是眉眼弯弯的,哪怕眼里汪洋一片。
他也能感觉到,呆呆的存在,抚慰了她许多。
橘猫歪了下脑袋,耳朵动了动,仿佛在认真听他说话。
李玄泽叹口气,眼皮耸拉下来,垂头丧气。
“我母后是个疯子吧?”
“我要找的人,她凭什么擅自处置?”
“烦。”
也是母后的这番举动,在他脑中敲响了警钟。
前些日子,他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得不很大阵仗地去找寻她的存在。
朝野内外,自然是议论纷纷。
分明是他的举措,他劳民伤财,恶名却是那位姑娘担了。
没有人会说太子殿下有不妥之处。
但许多人会觉得那姑娘该死。
哪怕那位姑娘一无所知,从始至终都是无辜的。
橘猫挪过来一些,拿脑袋蹭蹭他的脸。
“你想不想她?”李玄泽说,“你再等一等,百花宴,就能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