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泽觉得不对劲,抬头看。
她望着窗外柳梢上高悬的下弦月,眼泪无声往下掉,似断了线的珠子。
他慌了神。
喂,我没事啊。
只是摔个鼻子而已。
看着惨烈,其实是没有事的啊!
不对,她是有别的心事。
李玄泽在她腿上直起身,双只前爪攀着她肩膀,脸颊蹭她的下巴。
“喵~”
轻轻软软的一声猫叫,让她回过神来,擦掉眼泪,亲了亲呆呆的额头。
“不知道姨娘在哪儿呢。”
“好想姨娘啊。”
李玄泽很想知道,他晕倒之后,父皇是怎么对待林岁宁的。
想来没说什么好话,才让她这样难过。
这一夜,她有些沉默寡言,不像往常一般爱抱着他说些有的没的。
甚至入睡前,也没有对他说那句:睡啦,呆呆,最喜欢你了。
……
太师府翻了个底朝天,以及秦太师在长安城所有的宅院,都去搜刮了一遍。
金银珠宝搜出不少。
人却是一无所获。
李玄泽把秦太师从私牢里提出来审问。
“藏哪儿了?”
东宫没有正儿八经的囚服,便只是将秦太师外衣扒了。
秦太师一身草白色里衣,披散着发,被强行按着跪下来,面上却是淡然。
“太子指什么?”
李玄泽说:“方晚葶。”
秦太师佯装沉思了会儿,问道:“是个姑娘?与我有何关系。”
李玄泽顶着淤青发紫的鼻梁,唇角扬起弧度,语调端得散漫。
“你不说,我只能往你儿子头上查,你的三个儿子手里都不干净吧,外面还有两房外室,一个体弱多病,你许久不去看了,另一个天资聪颖,你给请了大儒教导……”
秦太师沉了沉眼眸。
太子这是知道他不在意成为废子的女儿,便拿儿子的性命来威胁他了。
他走到这地步,自然不想断子绝孙。
李玄泽很有耐心的等着他回话,宫人递上茶,他便抿一口。
秦太师道:“我对皇后有恩,你这样对待恩人,就不怕皇后寒心吗?”
李玄泽手里的茶盏砸到他额头上,一声厉斥。
“你还敢提我母后?!”
宫人被震得纷纷跪地,山竹让人都退出去,只留自己在太子身边护驾。
秦太师的额角被砸破,暗红的血顺着脸颊躺下。
他看着暴怒的太子,扯起唇笑道:“原来你都知道啊。”
李玄泽看着他得意的眼神,恨不得即刻拔出山竹的佩剑,一剑捅死了这家伙。
千刀万剐,拆骨入腹。
但他要冷静,他还没有找到方晚葶,不能失控。
他转过身,背对着秦太师,几番深呼吸后,道:“你的罪,足够斩你满门数次,到底是一个人死,还是满门赴死,就看你怎么做了。”
秦太师放肆笑道:“何止满门,我还要拉着皇后一块儿死。”
嚣张的笑声回荡在殿中。
李玄泽忍无可忍的拔出山竹手中剑,锋芒一闪,抵在他额心。
秦太师并不避让。
笑够了,他说:“好了,不就是要方晚葶的下落,我告诉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