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不就是个县丞之女,安淮来的。”
对于这样的出身,孟吟秋嗤之以鼻,如何也瞧不上的。
长安城遍地权贵,别说县丞之女,就是县丞本人来了,在她面前也得低眉顺眼。
许辰意有所指的说:“那你猜,宵宁郡主又是谁?”
话里暗示意味太浓,再听不明白就不应该了。
孟吟秋蹙眉看着林岁宁,没头没脑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的女儿,当然在这里了,”梁王妃走到林岁宁身侧,笑着看向孟吟秋,“孟姑娘,你的意思是,我女儿说她自己是野种?”
孟吟秋的脸色僵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怎么可能?
“不是县丞之女吗?”
梁王妃反问:“我找回的女儿在安淮过了多年,你没听说过吗?”
孟吟秋倒是听过一句,没留意,更不会往林岁宁身上去联想。
可若林岁宁就是宵宁郡主,永安侯就是替儿子给林岁宁提亲?
那她方才说的那些算什么?
孟吟秋猛地看向陆悦,“你知道这个事吗?”
陆悦在她看不到的那边翻了个白眼,转过来说:“我不知道啊!”
孟吟秋耳边嗡嗡的,好似有无数只苍蝇在吵她,在嘲笑她。
大概是抱得太紧,怀里的猫不舒服地叫唤了声,挣扎着要从她怀里挣脱下来。
孟吟秋烦躁地拍了下它屁股,“老实点!”
猫咪哪懂威胁,挣扎得更起劲了。
眼见着孟吟秋抬起手还要打,林岁宁拽住她手腕:“你拿猫撒气做什么?”
孟吟秋气道:“我的猫,你也要管吗?”
这时,有人喊:“太子殿下到了!”
众人心照不宣地让开一条道,让刚踏入宴堂的太子一眼就能看到这边。
林岁宁松开孟吟秋的手腕,与众人一同给太子行礼。
孟吟秋把心头怒火强行压下去,抱着猫盈盈下蹲。
林岁宁低着头,不见其人,只能听到他一步步走近的脚步声,直到玄色蟒纹长靴映入眼底。
“免礼。”
低沉的嗓音入耳,林岁宁心中一跳。
这几天里,她一直在说服自己看淡,忘怀,又想方设法的去亲近梁王妃,以求被太子放弃之后,自己还能有一条好走的活路。
她以为,再次相见能心如止水,不会再起妄念。
似乎很难。
她仍然会因为他停在自己面前,就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自作多情。
她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站到梁王妃的身后去。
李玄泽问:“怎么回事?”
梁王妃温尔道:“让殿下见笑了,小女和太子妃起了几句口舌之争,尚未把话说开,或许还要理论理论。”
丞相原在外头散心,听下人说了这事儿,到此时才从外头匆匆赶来。
一来便听到王妃这样说,顷刻间起了满头凉汗。
“王妃这是什么话,哪来的太子妃?”
明眼人都知道,梁王妃这哪里是恭维的意思。
尚未定论,她便称其为“太子妃”,是天大的埋汰,是把孟吟秋架到火上烤。
梁王妃云淡风轻的一笑,客客气气道:“丞相谦逊了,可不是早晚的事吗,长安城谁人不知相府要有件光耀门楣的大喜事了,方才还热火朝天的聊着呢。”
丞相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怒而对孟吟秋道:“一个姑娘家,没羞没臊地在外头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