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泽愣愣看着她一开一合的唇。
还给他做什么,两清吗?
方晚葶说:“好,通通还。去盥漱吧,我在这儿看着两猫。”
听到隔间门关上的声音,床底下另一只黄猫探出脑袋,冲李玄泽的方向哈气。
李玄泽懒得跟这只爱打架的猫计较,比起上次那只三花,这只就会龇牙咧嘴而已。
它再次环视四周,看看能不能有用来写写画画的东西。
毫无。
就连盛放酱蛋的碗里,也是一点汤汁都没有。
原本他不想向任何人暴露他和橘猫的关系,一旦暴露,这是把自己的命脉交在了外人手里。
但他信得过岁宁。
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方晚葶看着呆呆在屋子里上蹿下跳,又蹦上案牍去折腾那块墨砚。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拎着它脖领把它拎起来。
“你干嘛啊呆呆?”
“岁宁已经够心乱了,你乖一点,别把屋子里整得乱七八糟。”
“再瞎折腾,就让你去荷包蛋那屋子里睡。”
李玄泽一想象自己被荷包蛋搂咯吱窝睡觉那模样,不禁打了个哆嗦。
算了,等她们睡熟了再找机会。
它很困,但就是硬撑着不睡,确定林岁宁和方晚葶都睡熟之后,它很慢很慢地从林岁宁怀里抽身出来。
猫爪子无声踩在地上,很快再次跳上案牍。
在砚台上吐了点口水,张大嘴咬住墨块,用力全力去磨。
呸呸呸,嘴里一股子怪味,但尚且能忍。
它费了好大劲才磨开一点儿,一声响亮刺耳的猫叫声吓得它嘴里的墨块都吐了出来。
那只睡在椅子上的猫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极其凶狠地冲它叫唤。
李玄泽几乎是要求它了。
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呀,小点声,别把……
好吧,完了,林岁宁已经在揉眼睛了。
李玄泽眼看着林岁宁睁开眼,那只暴躁的猫又在此时突然不叫了,迅速趴下去微睁着眼,好似一直在乖乖睡觉。
跟方才判若两猫!
林岁宁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呆呆身边,拿起墨块看了看上头的咬痕,眉头紧锁。
“呆呆,你在吃这个?”
真是奇了怪了,平时到了夜里,呆呆嘴可挑了,喝水的杯子都必须放桌上才喝,今日居然连墨块都吃了,看来真是饿得狠了。
也怪这些天她只顾着纠结闻映月的事,还老想着太子那件事,没怎么顾上呆呆。
她打着哈欠,把砚台和墨块放到抽屉里去。
“看来白日里是真没吃饱。傻呆呆,桌上有蛋不知道吗?”
说着,她把呆呆抱到了桌上,直勾勾地盯着它。
不吃是不行了。
李玄泽一口一口把僵蛋吃下去。
林岁宁看着它吃完,才放下心,又把它抱回床上去睡。
她很快再次入睡。
只是似乎做了个很不好的梦,眉头一直蹙着。
它伸出缩了指甲的爪子,轻抚她眉心,想把她眉间的褶皱抚平,却见她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来。
林岁宁叹口气。
“呆呆,太子是混蛋。”
“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肩膀给我靠,把披风给我穿,外衣也给我穿。”
“为什么要亲我。”
“是因为我出身低,就能被轻贱,被戏弄吗?”
从前她不觉得太子是那样的人。
百花苑之时,太子说平民百姓也要颜面,她便莫名心动,莫名相信太子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因为出身而低看她。
可现在,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去想。
“呆呆,我不想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