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武则天的话，肖清芳如坠冰窟，连忙叩头请罪，她的额头渐渐渗出汗珠。

武则天更是勃然大怒，顺势便骂：“堂堂的彭泽县令，朝廷的钦差，国家的干臣，如今竟不知死活了，你们内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朕问你，朕养你们内卫有什么用！”

肖清芳见武则天怒不可遏，连忙跪地请罪：“陛下息怒，臣愿领罪。请给臣一些时间，臣一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武则天冷笑一声：“再给你时间？只怕等你查出真相，逆党已经到朕的床前了！”

肖清芳低着头，头脑极速运转，将黑锅甩到了负责此事的阁领孙明玖头上。

“请陛下息怒，并非是微臣有意拖延，只是此次负责狄阁老入京安全的是内卫府阁领孙明玖。

他向来不归臣调遣，臣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呀。”

武则天闻言，沉默了片刻。她深知内卫府各阁领之间互不统属，正是她本人精心设置的制衡之术。

当年将肖清芳推出来做大阁领，一方面是她“歼灭”蛇灵有功。另一方面是因为她身为女子，资历又浅，其他阁领并不服她，可以防止内卫做大。

内卫知道的机密太多，手中的权力也太大了，诚然，内卫是一把好刀，可它更是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如果长期交给一个人掌控，结果可想而知。

肖清芳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并没有表面上过的这么好。

表面上她是武则天身边的红人，武则天的心腹，风头正茂的内卫府的大阁领。

暗地里她是武周最大黑恶势力蛇灵的掌舵人，大姐。

可实际上没有人知道她的辛苦。

陪伴武则天这位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女皇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她每一天都过的胆战心惊，生怕自己露出一点破绽，被武则天抓住。

武则天对待叛徒的手段她心知肚明！

而蛇灵内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蛇灵自从袁天罡被捕之后，就由肖清芳主持大局。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袁天罡之所以安排肖清芳掌管大局，正是看中了她内卫府大阁领的身份，蛇灵离不开这个护身符。

蛇灵中的老人，如虺文忠，桓斌，鲁成等，原本对资历浅薄的肖清芳并不信服，可蛇灵又需要肖清芳的内卫身份保驾护航，这些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就形成了众人明面上听命肖清芳，背地里阳奉阴违使绊子的局面。

不过肖清芳也不是吃素的。

因为“剿灭”蛇灵有功，她被武则天升为内卫府大阁领，官面的身份高了一层。

在蛇灵内部，她大肆排除异己，提拔亲信，分化瓦解元老重臣。

一方面积极拉拢老主人留下的双胞胎血灵姐妹，又亲自培养变灵苏显儿、魔灵、影子等一众高手。

此外又在北方突厥境内修建了蛇灵的新总坛，虽然新总坛的隐蔽性，安全性没有旧总坛那么好，但是胜在新总坛是她一手打造的，里面的人都是她的亲信，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独立王国。

可是有利也有弊，她虽然将袁天罡时代的大批老人，如虺文忠，桓斌，鲁成等人留在了旧总坛将他们边缘化，但也让他们自称一派，渐渐地他们对自己的命令开始阳奉阴违起来。

其中的实力派如金木兰，现在已经成了蛇灵中的第三大派系，她仗着手里掌握着幽州的强大势力以及和突厥莫度可汗的盟友关系，直接不听调也不听宣，在六大蛇首之一虎敬晖的支持下，绕开肖清芳单独行事。

在突厥尽管自己和莫度可汗也是盟友，自己还准备好了后手，也就是吉利可汗的大儿子默啜太子，但是很显然，相比于此时势单力孤的默啜太子，莫度可汗才是她最大的盟友。

但是可惜的是，莫度可汗有些看不上她，转而去和金木兰结盟了。

毕竟一个是说的好听是蛇灵掌舵人，难听的说法就是一个黑社会大姐大，而另一个是有权有势还有地盘和军队的金木兰，该选谁是一目了然。

这次狄仁杰进京调查突厥假使团案，肖清芳本来是打算不管，甚至是想要帮一把狄仁杰的。

诚然狄仁杰未来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可事情也得分轻重缓急不是。

狄仁杰可以以后在对付，可金木兰可是已经要把刀伸到自己的脖子上来了。

现在武周的精兵都在安西与突厥主力作战，一旦金木兰反判成功拿下幽州再联合莫度可汗的兵马同时从西，北两个方向同时攻打武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