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珠仪只是府中庶女，放在京中也没有地位，她也不出名，京中贵女的鄙视链，她一定是倒数的。而顾相虽然不是世家勋贵，但他在仕途上走得顺，短短十几年已经从礼部给事郎升到了宰相。有与他同批进入官场的同事，当了十几年，还是七八品。

近几年，顾相已经有了隐退之势，妩姬后来葬在了夏国，所以顾相曾托人去夏国带回来妩姬陵周边的一抹黄土。

这抔黄土寄托着顾相对妩姬的感情，故人已逝，往事不可追。

在一个农耕社会里，土地总是能遥寄对乡对人的情感。带着这抔土，顾相隐居在水仙阁，经常几个月不出。

柳珠仪与卢氏请了假，打算去水仙阁碰碰运气。水仙阁地处水仙湖旁，是一处竹屋，很多名士曾因顾相的名气而去拜访，但只有极少能见到顾相。

扶鉴只知顾相与自己的生母是旧识却不知顾相原与自己的生田有一段恋情。他听了柳珠仪的转述，更迫切地想见到顾相。

他知道妩姬在夏国的遭遇吗?

他会帮助故人之子吗?

柳珠仪穿了鹅黄裙衫，裙摆处点缀了几朵小白花。她画了很清丽的妆，发髻挽得很利落，像娇俏的邻家少女。

她与扶鉴肩并肩地走在山林里，再走过去一些，就是水仙阁了。

阳光像华清池的杨贵妃一样娇弱无力，空气中挟带着竹林的清香，偶尔可以闻到麦草靡烂的味道。老树的根部和墙脚的麻石上长满了青苔，湿润的空气中滋养了郁芬的芳香。

“你怎么与卢氏说的，竟放我们出来?”柳珠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