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饶也行，他这是什么眼神？

这换来了格桑更加狠戾的毒打。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现在就是要比你强！你怎么配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院长吗？你只是个老东西！”

一拳，两拳，克锐姆几近昏厥，但就是有那么丝丝念头让他依然清醒着。

他的嘴角溢出唾液和血的混合物，与格桑的对视中，仍然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你！你就不怕死吗？”

“我只觉得你可怜。”

克锐姆的声音微弱，可格桑就贴在他的面门，他听得清清楚楚。

可怜？

现在这场景，到底谁才是应该被可怜的对象啊？

格桑笑出声来，他颤抖着起身，两步后退，身躯摇晃着。

揍他，他是不会屈服的，格桑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得想其他法子。

“我突然想到个好点子！”

格桑的声线变得痴狂尖细，他的视线在克锐姆和汀格尔身上来回扫视。

“你们两个平时不是喜欢私会吗？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给你们这个机会，当着我的面再试试怎么样？”

他仿佛觉得他这句话可以极尽侮辱到他们两人一样，自顾自的就先一步狂笑出声，笑着笑着就停止了。

他向汀格尔走去。

“滚开！”

汀格尔的眼中是愤怒，是憋屈，她跟克锐姆差不多，从未想过格桑会在有朝一日变成这副丑恶的模样。

他的眼里没有师徒尊卑，没有同门情谊，也没有了道德底线，现在的格桑完完全全的是个变态又恶心的王八蛋。

格桑一把钳住汀格尔的手，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还是很轻松的把她从地上拖拽起来。

“怎么了？现在不承认了？那个老东西亲自教你禁术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他滚开？他帮你呵斥那些贵族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他滚开？我这是在成全你们两个啊！你居然叫我滚开？真有意思，你越不愿意，我越要看见这一幕！”

汀格尔被扔出去的位置本就离克锐姆不远，她刚才还扶着克锐姆的，现在格桑又把她拖了回来。

“畜生！你看清楚！你好好看清楚汀格尔到底是谁！她以前那么照顾你，你都忘记了吗？”

克锐姆被格桑打的时候没有动气，现在是真的动气了，他说完那句话又立马咳嗽起来，最开始背部被撞那一下似乎伤到了他的内脏。

“我没忘啊，这不是没对她做什么吗？我说了，我只是在成全你们两个，老东西，你对她那么好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克锐姆眼中再没有丝毫念旧，完全的愤怒取而代之。

这王八蛋刚才说是为了这一天，说明他知道汀格尔是清白的，他这么做是在折磨和报复自己。

“畜生，你怨我对你不公，怨我对你刻薄，怨我不曾照拂你，这些我克锐姆·山达尔认了！你要报复就冲我一个人来！汀格尔一直拿你当亲弟弟一样对待！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要是还有点良知！尽管把我杀了泄愤！她有什么错？”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给她说好话，你根本不觉得是错了，只是死到临头想给自己留个好名声吧？”

克锐姆怎么也没料到，格桑在自己未曾发觉的角落里，已然变成这种样子。

“格桑！你要真想证明我有错！那就杀了我！不然我出去以后，一定让你体验生死不能的滋味！”

格桑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克锐姆有一个魔法可以把一个完整的人折磨成一摊痉挛的肉泥，他还会点高阶恢复类魔法，在那个名为刑苦之狱的魔法进展到一半时，又把对方治好，重复这个步骤，就是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人不是因那个魔法的残忍而死的，而是因为痛觉的累积，把自己的神经拉扯破碎，崩溃而死的。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给你个痛快……”

一个疯癫之人。

一个绝望之人。

一个悲伤之人。

这场可笑的师徒反目，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竟是夜月启动禁魔石直接造成的。

事到如今，夜月也没有理由继续在旁边看戏了。

一道清冷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恰好打断了格桑将要砸下的拳头。

“克锐姆，我说过你总有一天会需要我帮忙的，现在你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