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光滑的尾巴还留在瘦猴嘴巴外面,江明舟吓得脸色惨白,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肩膀。
我也感觉一阵恶心。
降头术真的,比巫蛊恶心多了,我是真怕跟降头师打交道。
降头师修炼到最高等级,能用“飞头降”,所谓的“飞头降”,就是头颅飞出去,身体留在原地,据说那颗头能日行几百里,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我在苗寨的时候,就看见过来找师父的降头师。
个死老头不肯装自来水,我们每天喝得用的水都要去后山的河边挑,家里摆了一只很大的水缸。
那天晚上,我口渴,拿着瓷碗去缸里舀水喝。
晚上灯也没有,幸好水缸就摆在厨房的窗户旁边,那晚月亮特别圆,月色皎洁,从窗户外投进一片白晃晃的光。
我喝了几口,余光看见水缸里有什么东西在动,黑色的一团,像是水草。
我以为是有老鼠掉进缸里了,直接一伸手,把它抓了起来。
没想到,抓起来的是一个人头。
一个长相丑陋的中年男人,头发被我揪在手里,正瞪大眼睛,冲我吐舌头做鬼脸。
他脖子下面,还连着一长串肠子。
粉红色的肠子,外面挂着淅淅沥沥的粘液,在不停地蠕动,再配上这么一张丑脸,毫不夸张,我当时心脏骤停三秒。
跟着师父学了这么久的玄学,偶尔也在后山里碰到过几次孤魂野鬼,我胆子其实挺大的。
但这个降头师,真的把我吓出心理阴影。
我一把扔掉人头,连滚带爬跑出厨房。
“师父,呕——救命啊,呕——”
师父跟这个降头师打到半夜,把他解决掉了。但是我后来一听到降头师三个字,就本能地有点反胃。
也正因为这种抵触心理,看见江晚意出事,我压根没往降头术方面想。
屋子里的瘦猴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抱着肚子,在地上疯狂打滚。
他弓着身体,蜷缩成一团,眼泪鼻涕口水一齐往外冒,他不停地用脑袋撞击地面,借此缓解肚子里的疼痛。
老头冷哼一声,盘着腿坐到床上。
“老四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
“从小到大就狗腿子似的,跟在林磊后面,你跟人讲兄弟情,人家把你当什么?”
“别人是大学生,毕业以后在大城市安家落户,还能记得你?”
“你为了一个外人,糟践我这么多心血!”
老头心里愤恨,骂骂咧咧半天,我越听,越感觉全身发冷。
老头在二十年前接受委托,要对一个女婴下降头。
委托方给了他一笔巨款,却一直没有说,要把情降种在哪个男人身上。
直到一个月前,对方才给了他一个八字,说好的,等完成情降之后,会再把两百万的尾款转给他。
那个八字,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流浪汉。
年轻时候家暴老婆,把妻子打到喝农药自尽,只留下一个女儿。女儿长到十四岁这年,他又对女儿下手了。
幸好隔壁的邻居及时发现,救下那个女孩后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