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曹元帧点了点头，缓步退出了寝宫。

仰起头。

夜空中星罗棋布，银河浩瀚，看起来恢弘壮阔。

但他知道，这不过是执棋者无聊时的把戏罢了。

罢了。

先歇息几日。

看看到底是杨家先急，还是蔡家先急。

……

接下来几日。

杨家依旧是门可罗雀，除了早已不在朝堂的些许旧友，其他好像全都断了联系。

顾灵岩一直在尝试提纯体内阴阳二气，使其凝成平衡的气旋，以达到服用珏龙丹的条件。

只是进境相当缓慢，让他有些恼火。

不过日子还是惬意的。

他不再每天整日整夜泡在书房，三餐都在大桌上吃饭，相处下来跟杨家人都熟悉了不少。

大嫂性情温吞，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就是有些软弱没主见，六岁的女儿调皮的很，经常被学堂先生找上门来，要让她好好批评，可先生走后女儿一哭，她就不舍得骂了。

四嫂温柔得体，言谈举止都带着淡淡的书卷气，让人如沐春风。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说，还经常陪老太君去京城下辖的广津县，将杨家在那里的田产也安排得妥妥当当。

至于二姑……

天天鞭策自己好好修炼，不要再当细狗，以及多出去走动走动，了解下人情世故，如此不说能扛得起杨家，至少要配得上杨锦初。

鸡娃的见多了。

鸡侄女婿的头一次见。

顾灵岩也不烦，虽然距离“家人”的程度还相去甚远，但热闹点挺好的。

唯有一点不太好，那就是有时跟杨锦初距离比较近的时候，她会条件反射般向后退一下。

就好像自己会突然拔出刀剑刺向她的要害一般。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至于别的时间，倒也不全是待在家。

闲的时候就出去一个人逛逛，喝喝茶购购物，卖几幅画，跟各画坊老板聊聊天。

日子悠闲极了。

只不过……

这世上的悠闲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顾灵岩悠闲了。

有人就不悠闲了。

曹元帧一开始还在想，到底是蔡家先急，还是杨家先急。

结果几天时间过去了。

自己急了。

这几天顾灵岩每天都会出手一些油墨画。

一开始曹元帧只觉得这年轻人沉不住气，觉得他是为了吸引皇帝的注意，以代替杨家表忠心。

结果慢慢的，画风开始不对劲了。

油墨画一张接一张出手，从一开始的一张，变成每天三张。

高产得跟母猪一样。

而且还分开拍卖，现在每个画坊都拍卖过油墨画了，虽然价格都没有第一张高，但名气是彻底打出去了。

更离谱的是。

他每到一个画坊，都会跟掌柜交流开画坊的经验。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却充满着热情。

那兢兢业业的模样，像极了圣上刚登基那几年，疯狂批阅奏折的模样。

一点都没有找机会求见皇帝的模样。

而像是……

这小子要开店！

不是？

杨家都这样了。

你不想着救杨家。

琢磨什么开店啊？

曹元帧彻底迷了，这下他是真的搞不明白杨家要干什么了。

终于。

晾顾灵岩的第九天。

他忍不住了。

在看到顾灵岩披着斗篷，独自朝城南集市的方向赶去后。

他也跟了上去。

……

顾灵岩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忍不住骂道：“这些跟风狗，把孔雀石都买光了？”

恰在这时。

一个相貌俊秀的青年笑着搭话：“兄台画作惊艳，自能引得骚客竞相模仿啊！”

【曹元帧的愿望】：取得油画之法。

顾灵岩斗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可算等到你了！

声音清朗。

若不是能看到名字，老子还真猜不出你是个太监。

没想到曹公公不仅擅长书画，还是个声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