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暗室内只剩顾北辰一人，他轻声问道，

“独孤，你可知我为何答应你收那小子为徒？”

“……”

独孤不名从黑暗中走出，平静如水。

“这个给你，提前让那小辈修习这一功法，以备不测。”

“老主，我并不愿意、”

“可我也不愿意！”

独孤默然不语，转身离开了洞府暗室。

稍稍沉默之后，一步迈出，顾北辰来到左明洞府内，环视一周，看向正蹲在打坐台前，神神叨叨不知说着什么的左明，雾阳谷这般多的阵法，竟被他视若无物。

“左明。”

他的语气一如初见左明时，轻柔却带着莫名的威严。

“等会等会、”

“！”

话说出口，左明好像才意识到什么，他缓缓转过身，看到自家宗门老祖的第一时间，他想的竟然是把自己的显微镜藏起来。

当然，如今肯定是来不及的，左明早知道顾北辰老祖不仅道行高超，实力强横，且是一名阵法宗师，百宝谷最初的传承，就来自于北辰老祖，在宗门内，如果老祖想要刻意盯着谁，想来这个人不会有一丁点的秘密留存。

“弟子见过老祖！”

短暂地失神之后，左明赶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在他心中，这位北辰老祖也是他的贵人之一，再加上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左明表现出来的尊敬，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练气二层……你日日夜夜都在干些什么东西，长老亲传，半年两层，你这蠢才足以载入宗门史册了！”

纵然左明身体强横，甚至能控制呼吸和血液，但这一瞬间，脸还是无法控制地蹭一下红透了。

“额、额……我、我也在想办法，现在已经有些进展了。”

左明倒不是慑于对方的压迫，只是单纯地感觉羞愧，尤其是感到愧对于自己的师尊独孤。

“你的进展呢！？”

顾北辰竟然短暂地忘却了自己来这地方的目的，只想替独孤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看起来聪明的蠢蛋。

左明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撸起袖子，然后将法力集中到左小臂，法阵亮起光芒，但有一处始终暗淡，导致法阵无法启动。

“老祖请看，”

左明控制着左臂内的一条肌肉移位，他的左小臂微微有些变形，但那法阵却变得圆满，法力流传通顺之后，阵法开始发挥作用，体内的法力源源不断流向他的左小臂法阵处。

与此同时，左明右手捏起一道白符，面色有些苍白的从体内狂躁的法力湍流中强取出一丝，注入其中，然后将白符扔向左臂的法阵之上。

法阵光芒一盛，白符同样闪烁出耀眼的光芒，它陡然由一张白符化作直径两尺多的火球，猛然爆裂开来，本来有些发黄的光芒，骤然变作白色，两两叠加之下，左明脸色好似透明到快要消失一般。

顾北辰瞳孔猛然一缩，抬手拂袖，桀骜不驯的火球瞬间消弭，连一点火星都不曾留下，他低头看向左明手臂上冒着烤肉香气的皮肉，好看的眉眼少见的露出了郑重的神色。

他就这般端详着左明的左臂，脑海里泛起了许多波澜。

不知何时，独孤来到了左明洞府门口，正沉默地看着洞府内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