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他的眼睛很亮，清澈得过分，吸引人却不具攻击性。仔细看他的五官，也能发现不少优点，人又高又瘦，身材比例极佳，看着很舒服。白净的脸，深邃的眼窝，笔挺的鼻梁，粉嫩的唇，确实是张漂亮的脸蛋。　　　　娱乐圈美人众多，饶是池舟做导演那会儿，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看到眼前这个也不由得愣了下。他比别人更特殊的或许就是那双明眸，等灯光折射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就像少年人般的干净，充满稚气未脱的纯真。　　　　这份纯真才是最吸引她的地方。　　　　两人都不说话，任由视线对峙了一秒，随后又不约而同移开。池舟抽了纸巾擦手，正准备往外走，却发现对方比她更快。　　　　背对着她的修长身影大步迈开，右手随意地撩了下自己前额的头发，黑色发丝在飞扬时散发着股洒脱的味道，随后无言地离去了。　　　　虽然没有说话也看不到表情，但池舟总觉得这个背影有耍帅的痕迹在里面。　　她回忆了下对方那熟悉又陌生的模样，觉得这小后生确实有耍帅的资本。　　　　那人刚走没多久，林小苒就捂住肚子出来了，苦着脸道：“嘶，我肯定是早餐吃太油了，疼死我了。”　　池舟看着她：“好了？”　　林小苒愁眉苦脸说：“拉肚子了，现在感觉胃空空，又不想吃饭。”　　　　“等下食堂看看有没有清淡的，没有就去外面便利店买点什么填一下。”池舟看她额间冒着虚汗，唇色发白，又想起从早上见到她时就冰冷的手指，便觉得或许不止是吃坏了东西，怕是太紧张压力过度也有原因。　　　　下午光是录制表演就需要体力，过了第一轮选举后还有定妆照的拍摄，上百位女生，光是化妆更衣就需要等待时间了，还不知道节目组安排了几个拍摄场景给她们，若是不吃点硬撑到晚饭时间，林小苒就得虚脱了。　　　　听了池舟的话，林小苒点点头也没再说话，挽着池舟的手，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了。　　　　池舟觉得自己又操上了当奶奶的心，用纸巾擦了擦林小苒的汗。　　　　午饭在电视台食堂吃，幸好食堂还提供白粥，林小苒满脸庆幸，和池舟端着碗，与之前在会议室聊过天的女生们汇合。她们正激动的八卦刚刚遇到的事情，双颊微微泛红。　　　　“要是你们早点来就能看到了，亓青本人真的好痩好帅啊！”　　“真的好好帅啊~”　　“他身边围了好多人啊，好像只有来得早的人拿到签名了。”　　　　林小苒萎靡的情绪因为她们的话被调度了起来，问道：“你们说的是Mayday的亓青吗？”　　　　“是啊，你也是亓青的饭？”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女生问。　　　　听到偶像的名字，林小苒的心情好多了，笑着点点头，随后指着池舟道：“舟舟比我饭的早，她是狂饭。”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默不作声的池舟。　　　　刚见到池舟那会儿，她们就被她过分亮眼的容貌惊艳到了，只是谁也不服谁，又不想露怯，见她总是微笑却又不好接近的模样，众人只敢偷偷瞄她而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林小苒的话是个契机，给了她们堂堂正正观察的机会。　　　　这一看发现，原来之前的惊鸿一瞥并不是错觉，这个名字普通甚至一直不多话存在感不高的女生，长得真的很漂亮！　　　　注意到大家的目光，池舟夹菜的动作顿了下，点头承认：“嗯，我也是饭。”　　　　“好可惜啊，要是你们刚刚没去洗手间的话，指不定能看到他呢。”　　　　池舟的眼前不由得出现了刚刚见到的那个男生的脸。她知道亓青，林小苒之前跟她说那个在弹幕网火起来的视频中，她仿跳的就是亓青所在组合的舞蹈，视频会火，和亓青所在组合的人气脱离不开关系。　　　　“是挺可惜的。”她笑了笑，对方见她没有太大反应，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下，但也没想太多，转过头又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关于亓青的话题。　　　　看起来冷淡，实际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的池舟低下头，食指在屏幕上生疏地滑动，输入了亓青的名字，跳出来的第一张图片，少年如斯的明朗模样，赫然就是刚刚在洗手间有过一面之缘的男生。　　　　没有仔细翻阅的相关记忆也随之出来，她‘看’到了小池舟对亓青的喜欢，对MAYDAY这个组合的热爱，以及为他/他们所做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啊！舟舟你又！”林小苒转头一看，见池舟又流血了，忙掏出包里的纸巾往池舟的鼻子上贴。　　　　池舟回过神，放下筷子，接过她的动作，用纸巾堵住自己的鼻子，她动作慢悠悠，好似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迎上对面几个女生惊异的表情，随口道：“最近有点上火。”　　　　擦掉并不太多的鼻血，等到鼻间没有了痒意后，池舟才将纸巾捏成团，丢进了垃圾桶。　　　　.　　　　吃完午饭，女生们在约定的时间前到达了大厅。等候大厅四处摆放着镜头，方便全方位的拍摄，摄影师们扛着机器四处游荡，拍一些应该会很有趣的画面，方便剪辑师穿插剪入花絮或片头中。　　　　池舟和林小苒走到场内，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顺序。在进行第一轮的选拔录制后，通过的人会立刻被安排去另一边的摄影棚进行宣传封面、头像的官方拍摄。　　　　池舟来这里之前，先和林小苒去过一趟公司，经纪人曾隐晦的告诉她们，只要她们发挥正常，没什么意外前三轮是会通过的。由公司推出去的练习生，和电视台是有合作关系，除非是优秀的个人练习生太多，制作组为了筛选才会考虑将不太优秀的练习生剔除。　　　　虽然前三轮保送，但后期就完全看实力和人气了，毕竟是观众投票，吾国人口之大，娱乐业之发达，想要大量操控票数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有点紧张。”第一轮选拔和海选相差无几，但林小苒还是放松不下来，她手脚冰凉，神色紧绷。　　　　池舟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紧张，你都练了那么多次了。”　　和林小苒相处的短时间内，她旁观了对方为了这次的比赛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效果也很不错，好歹不是五音不全的音痴，怎么样也不会一开始就被淘汰。　　　　在等候大厅里，或坐或站的女生们各自忙碌，有些旁若无人得开嗓练习，有些戴着耳机低声吟唱，也有像她们现在一样左顾右盼的。　　　　林小苒眼睛红了红，深吸一口气，才掏出手机带上耳机，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动。　　　　池舟见她安静下来，迎面遇上一个正对着她的镜头，她轻轻一笑，便低下头对着手机，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很忙碌的模样。　　　　那摄影师还想采访一下这批里最亮眼的女生，见她这么认真，也就不再打扰。　　　　工作人员喊人都是一次性喊十个人去后台，池舟和林小苒的序号连着，正好一前一后。林小苒在她前面，先去了舞台下边，池舟则是坐在走廊旁的待机室。那位孜孜不倦的摄影师又扛着机器过来了，在他开口前，对方像是提前有察觉，率先转过了头。　　　　摄影师心里闪过一丝古怪，却没多想，问：“紧张吗？”　　池舟眨眨眼，将自己黏在镜头上的视线挪到摄影师身上，‘生疏’的圈外人模样：“有点。”　　摄影师：“有信心吗？”　　池舟笑：“没有。”　　摄影师：“......”　　　　把天聊死。　　　　池舟见他吃瘪，笑意更深了些：“我会努力的。”　　　　正好这时工作人员喊她去准备，池舟对摄影师点了点头便朝舞台边去。摄影师这才抬起头，看着池舟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学生的笑带着慈眉善目的味道？　　　　池舟接过麦克风，听工作人员介绍了等会儿入场的规则，随后便听到舞台上林小苒的问好声。　　　　她抬头看去。　　　　林小苒坐在一架电子琴面前，脸色绷紧，任谁都看出她的紧张不安。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介绍完自己的歌曲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放在琴键上。　　　　安静的前奏响起，一道响亮有力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音响，钻入每个人的耳中，那让人震惊的音量更是忍不住地想要侧目。　　　　池舟听了一句，就知道肯定稳了。她虽然不懂音乐，但清楚林小苒平时练习时唱歌的情况，她现在的表现就和被私教夸奖的那般。没有大差错，稳进第二轮。　　　　意料之中，演唱结束后，池舟就听到一道陌生的男声在点评：“发挥的很好，我还以为前面的选手表现那么好，你会紧张呢。现在想看看你的舞蹈。”　　　　随后响起了林小苒小心翼翼的声音：“现在跳吗？”　　笑声一阵阵传来，舞曲响了大约十多秒就停了，池舟便听到了三人都给出了合格的答复，林小苒兴高采烈地跑下了舞台。　　　　上台和下台是两个方向，池舟要等自己结束后才能和她在后台汇合。　　　　一直站在一旁偷偷打量她的工作人员道：“到你了。”　　　　池舟对她笑笑，捏着话筒上台。　　　　她上台前，坐在舞台对面的三位评审正低着头讨论她的选取。　　　　年龄稍长些的男老师和女老师低声道：“这个选曲很有意思啊，感觉是很会唱歌的人。”　　女老师低头一看，忍住想要白眼他的冲动：“你不能因为人家挑的是你的歌就这么说吧。”　　男老师道：“你也不想想这是几年前的歌了......”　　　　坐在女人另一边没吭声的男性抬起头，正巧看到从侧边走上舞台的女生，目光在她白净的脸上落下时，忍不住轻挑了下眉角。　　　　在他之后，另外两人也抬起了头，女老师面露惊讶：“哇，长得真好看。”　　男老师低声道：“典型的女团代表外貌，太漂亮了，不过长得好看的女生......”　　他后面的话没说尽，可大家都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女老师面上恍然，再看向池舟时也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了几分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