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酒甚浓,气味时时熏!”舟飞郁给秦灭雪闻了闻杯中酒香,随后一饮而尽,又倒了了一杯说道,“一尊春酒甘若饴,丈人此乐无人知!”
“洛惊辞,”祁聊饶有兴致地问,“那个十岁路边乱睡的小子?”
宋调调微微惊讶,咽下口酒:“乱睡?”
“就是七横八竖,四仰八叉的,一个时刻上百种睡姿,黄泥路尘土飞扬,而不沾身。”祁聊睁着满满求知欲的双眼,望着宋调调。
“这传闻……”宋调调嘴角抽了抽,解释说,“也没有啦,十岁那年师父他老人家只是个挑水桶的小毛孩。”
“据他自己说,是在路上碰见了当年武林两位最厉害的高手比武,也就是风荷创始人,武圣和魔圣,他就凑个了热闹,结果刀剑无眼,差点把自己凑没了。”宋调调喝了一口嘴边的酒,接着说,“那时武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吊了一口气。眼见得人是救不活了,魔圣当即就说武圣没本事,亲自上前就是一顿拍打点击,好巧不巧给我师父重塑筋骨了。”
祁聊听得十分认真,宋调调嘿嘿一笑,放下酒杯说:“不过魔圣手法也不行,师父他年纪一大吧,就肩膀疼,啥重活累活都交给我了,不过还好后来遇到了,”宋调调扭过头露牙笑着,眯眼看向舟飞郁,“师——弟~”
“仙酒不醉人,益我俗人身……”舟飞郁捧着酒,感受到炽热的目光后,转过头……
祁聊盯着舟飞郁的眼睛瞳孔点点放大:“还真是……”
洛惊辞的小弟子在江湖上的传闻更是不得了。
宋调调眼看着小可爱的目光被师弟吸引了去,提起一壶酒,拉着祁聊就往包厢里走:“走走走,咱们女孩子说咱们的。”
两人背影远去,常侯先轻轻笑着,而后举杯敬了敬舟飞郁。
舟飞郁客气地喝了一口:“不知常领事还有何事?”
秦灭雪提起了心,舟飞郁这是下了逐客令。
“常某厌倦了做杀手,一直以来便想离开七刹殿,想请教舟兄可有法子?”
舟飞郁脱口道:“你问错人了。”
常侯未多言,抿嘴点了点头。
“额,常公子若想离开直接走不就好了?”秦灭雪,
常侯摇了摇头,语气无奈显得柔和:“七刹堂不会放过任何想要离开的人。”
……屋外,阳光明媚,桃花树上的花瓣不剩多少,过路江河披了半边粉红。
“如今在下无任务在身,倒是可以自由行事”常侯抬头看着秦灭雪,他站起身,身高八尺,举手投足总是风雅,他举着酒杯,向三人行了一个礼,“遇见几位兄台,乃是常某乏味一生的一杯醇酒,在下先干了。”
说罢,常侯便把仰头一饮而尽。秦灭雪站起身,和舟飞郁、易芳歇一同喝了一碗。
“哈哈哈……”秦灭雪喝完哈了一口气,干脆拿起了酒坛敬道笑,“相逢即是缘,来日江湖再见!”
“此舞无名,且记你我之遇。”常侯喝完最后一碗酒,抽出了腰间软剑,剑指窗外显绿的桃树,随即人剑合一,宛若游龙。
桃树上只有少点桃粉,窗下倒是一片落英,日光正好,映照在剑刃上,闪出银光。
桌上的酒碗中,倒映了常侯轻盈的步伐,他随剑走了一圈之后,竖起剑,立于鼻尖,目光坚定,抬起手指一弹剑刃,“叮——”随着这声清脆,再次迅疾出剑,带起一阵风,上下一摆细剑,将窗外树上仅剩的斑点桃粉引来,在空中与剑锋伴舞,最终落入秦灭雪眼前的酒坛。
常侯收剑入腰,低头告辞。
舟飞郁视线从碗底浅浅的酒液挪向走远的身影,竟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