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入宫的第一日便这样过去了,乍然见到宫里的逼人的富贵,怕没人能抵抗住这种诱惑,不提别人,永福宫的崔婉瑜是个沉稳的性子,手里拿着书卷,慢慢翻看着,即便是二月里并不算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却也营造出朦胧的美感。
郑惜年早就出去了,昨一日便把永福宫转了个遍,只觉得宫里的一切奇花异草,嶙峋怪石都是美的,只是过于雕琢,倒是失了本真,所以用了早膳,便带着良辰美景,一并出去了。
此时三人正好到了御花园附近,二月里的御花园光秃秃的,没什么风景,郑惜年只是随意的看看,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忙拉着良辰美景躲在身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只隐约看见黑袍上的金龙纹,在阳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在宫里能穿带龙纹服饰的只有一位,便是当今天子,郑惜年心里一惊,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
对面似乎站着一位穿着粉衣的女子,正在行礼,不知陛下说了什么,女子含羞带怯的点头,随后便目送帝王离去,眼里挂着一丝柔情,半晌才离去。
郑惜年等人走了,才拉着良辰美景出来,轻声询问:“你们可认得是哪位小主?”
良辰一直贴身伺候,倒是没怎么出去,美景是个闲不住的,不过一日便和永福宫里的宫人都打了照面,自然也听到了许多宫人之间的流传的消息。
美景小声开口:“宫里奴才都在传,关雎宫的沈才人喜欢着粉衣,生的倾国倾城,堪比貂蝉西施,倒和刚刚这位的容貌有些符合,不过奴才没看清正脸,不太好确认。”
不过哪怕是一个侧脸,也足以看出刚刚粉衣女子的美貌,确实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好颜色。
“生的倾国倾城,”郑惜年暗暗呢喃,不过一日,便有这样的传闻了吗?哪怕祁贵妃风姿卓绝,倒也没传出来这样的名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听说祁贵妃的性子最是霸道,这位沈才人怕是接下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想到此处,顿觉这里是个是非之地,顿时也没有了游园的心情,不知沈才人遇到陛下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呢。
主仆三人快步走到永福宫,便看见崔婉瑜正在拿着书卷仔细观看,浑身萦绕着温柔娴静的气息,顿时心中生起的一阵凉意也消散了许多。
崔婉瑜抬头,看见三人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忙拿起帕子仔细的给郑惜年擦着,嘴里还询问着:“可是出了何事?走的这样急,小心着了风寒,又要与我哭诉。”
郑惜年忙挥退下人,只留姐妹两人独自在殿中,嘴里噼里啪啦的一阵说,崔婉瑜听得眉头直蹙:“照你的说法,沈才人刚刚入宫,便偶遇了陛下,确实太过巧合了。”
小小才人,怎能轻易探知陛下的行踪,而且看看时辰,陛下该是刚刚下朝,看方向,此刻怕是要去甘泉宫,胆子倒是不小,还未拜见皇后,明不正言不顺,侍寝的玉牌也还未曾制作完成,便想从祁贵妃手里抢人,再是愚蠢,也不会做这般明目张胆的事啊,怕是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