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喜脸上一会阴,一会晴的,带着一丝为难:“本总管还要伺候陛下,若是耽搁太久,怕是陛下要怪罪。”
程总管忙打着哈哈,恭维着说道:“都知道陛下离不开喜总管,总是说您伺候的最舒心,虽然差事要紧,陛下的龙体更是紧要的,您看这样,不若您先回去,沈才人那里我亲自去送,陛下若是怪罪下来,我一礼承担,喜总管觉得如何?”
随喜思索半天,为难的开口:“便只能这样了,对了,这还有陛下钦定送给沈才人的桃花钗,便劳烦程总管了。”
程总管忙亲自接过,嘴里说着不敢,末了又塞给随喜一个大大的荷包,才恭敬的送随喜离开。
随喜面不改色的接过荷包,慢悠悠的向内府司的大门走去,眸光瞥门外的一片衣角,默不作声的离开,心里想着刚刚得到的赏赐怕是保不住了。
等到随喜离开,金德明走进内府司,与程总管嘀咕了半天,满意离去,程总管吩咐小内监开库房,只见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布匹,光是粉色都摆了三个架子,程总管亲自指定了几匹花色,便带着小内监一路向关雎宫而去。
此时随喜快速的像宣室殿而去,简直是脚下生风,远远的看见元宝在外面守着,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小子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嘛,不要小瞧了内监之间的斗争,其中激烈程度不比朝堂上差多少,甚至更加残酷,毕竟内监不比宫女,满了年岁便能出宫,被卖到或是送到宫里的内监,多少是不记得家乡父母的,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成了便是风光无限,败类,败了便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师徒两人互相打了个眼色,随后随喜便缓缓推开宣室殿的大门,看见尧帝正在批阅奏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奴才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尧帝面色不变,连动作都没有停顿:“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随喜忙笑着解释:“内府司的程总管说是布匹难寻,奴才怕耽误了伺候陛下的时辰,便把差事给了程总管。”说到最后,声音小了许多。
尧帝眉头微挑:“你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连孤吩咐的差事都敢懈怠你倒是越发长进了,是不是又收了什么好处,办事不利,狗奴才,
扣你三个月月俸。”
随喜把荷包呈到尧帝跟前,嘴里小声辩解:“陛下,都在这里了。”
尧帝看都没看:“不过一点子东西,孤还看不上眼,你自己留着吧,还不快来磨墨,等着孤吩咐吗?越来越没有眼色了。”
随喜一把将荷包收进袖中,颠颠的开始磨墨,陛下果然最喜欢他伺候,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陛下是个念旧的人。至于被扣的俸禄,有这个荷包在,绝不吃亏,他也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