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公主也没有等他应答，而是接着道：“你人族的那一套，我妖族的确是该学一学，但也不能尽学，妖族终究是有与你人族不同之处。”
“你人族得天独厚，生来便可言大道之言，灵智天生，而我妖族，绝大多数先为茹毛饮血之禽兽，机缘之下方可由禽兽转为妖，被赋予你人族天生所能，而这也让我妖族在成为妖的那一刻，就与你人族有本质不同。”
“人族始为凡俗，而妖族为妖一刻便已经跳出凡俗之外，既非凡俗就无需遵守一些凡俗之礼。”
杨戬听到这里明白了无月公主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就以无月公主为例，她之所以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自身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他人面前，说白了就是没把他当成同类看。
这里的同类不是族群之分。
试问，面对一只蚂蚁，你会在乎蚂蚁的眼光吗？
这让杨戬极为愤怒，虽然事实也如此，可这种被当面羞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杨戬的愤怒是可以清楚感受到的，无月公主轻笑一声：“看来，那句局内之人与局外之人的话，你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杨戬心头一震，心中的怒火也是瞬间消散。
他也是抬起头直面无月公主起来，眼中没有半点波澜：“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你是想告诉我，在这洪荒生命只有层次之分，而无族群之见对吗？”
无月公主笑了：“你能如此之快明白我的意思，看来你是真的懂得何为局外之人，何为局内之人。”
“杨戬我知道你的野心不小，加入我妖族除了因为本宫以哮天为威胁，你还有其他的原因，我也不需要你言明。”
“我只想和你做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杨戬目光锐利的盯着对方，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百年之内，你若能够踏入真武之境，我便与你合作。”
这个合作没有说合作什么，但是单单只是无月公主的一个我字，就已经足够了。
杨戬与她合作就等于是达成了一个共进退的阵营，未来不管遭遇任何事情，都会竭尽对方所能共同面对。
杨戬本身的目标原本是想要让水之妖国乃至于十万大山妖族为他所用，至于能为他所用多少杨戬并没有太大把握，也许有一天当他带着一部分妖族离开的时候，甚至还会和无月公主这般的存在来一场大战。
而现在无月公主的这个提议，则是让他有了让十万大山妖族完全为他所用的先决条件。
这很吸引他，但杨戬也清楚其中隐藏的凶险，他是很清楚妖族是注定要被扫进洪荒世界的角落的，这是很多洪荒顶尖强者的意愿。
和无月公主合作的话，就等于是要么一起杀出一条血路，要么就和妖族一起被扫进洪荒的犄角旮旯不得翻身。
可是这种潜在的已知危机，对他杨戬算吗？自然不算，因为他本来的目标便是天庭，而想要对付天庭，势必要和几乎整个战在洪荒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为敌。
可以说他杨戬和妖族其实本身就有着共同的敌人。
“一言为定！”
无月长公主笑而不语，这算是达成了她今日的第一个目的，想要让一个想做那棋局之外的人为妖族效力，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想要让杨戬真心为妖族做事，就需要一个理由将之和妖族捆绑在一起。
“下面该谈谈你的安排了。”
“有两个去处可以供你选择，一则是我水妖之国对人族的第一道防线，遁空山，那里是呼延陀手下百万妖军驻守之地，另一处则是更为靠近人族镇妖关的混乱之地。”
“混乱之地？”
“所谓混乱之地，实则是我十万大山妖族八百年前默认的一处缓冲地带，不隶属于人族，也不属于我妖族，只是八百年下来，很多不愿溶于人族，又不愿与我妖族为伍的人族，以及一些不愿被我三大妖国所束缚的妖族，便是渐渐的聚集那里。”
“近些年来，我妖族和人族相继都派人去往混乱之地，想要将之掌控在各自的手中。”
无月公主说到这里，杨戬就知道混乱之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下，这个地方不受人族和妖族管辖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法度可言的不法之地，而且那些不愿意溶于任何一族的人妖两族，显然要么本身就是穷凶极恶之辈，要么就是不愿受约束有一身傲骨的家伙，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好相与的。
可是杨戬在想明白了这些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就已经在心里做出了选择，他要去混乱之地。
那里固然处处都透着凶险，却是可以真正让他大展拳脚的地方。
除此之外，不管他去到哪里，都要受到妖族的约束，而且他提升修为的办法和别人不同是依靠杀戮，可他一旦加入水妖之国后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肆意杀戮妖族，这对他的实力提升有很大的限制。
况且他也不愿意卑躬屈膝，去那个妖族将领手下听命。
其次他也看明白了，水无月也是希望他去混乱之地，否则之前在死斗场的时候，就不会说出让他归于空冥麾下的话，而现在又把呼延陀放在他的选择之中，这其中存在矛盾的同时，也是水无月对他的一种暗示。
“我去混乱之地。”
水无月含笑的丹凤眼看着杨戬，意外的哦了一声“你可知以你的实力，去了混乱之地，一个不好就要被哪里的人妖两族碾压的粉身碎骨，更别说，那里现在还有镇妖关的力量存在。”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选择吗？”杨戬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挑明。
无月公主被戳破没见半点尴尬，那种给杨戬一种高高在上，丹凤眼中始终带着笑意的绝美面容，让杨戬总是有一种要给上两拳的冲动。
却也正在此时，扶风走了进来。
“两个月后，你可去往混乱之地，若你能在哪里有所建树，我自然会给你在水之妖国该有的地位，并且也能许诺你，你在哪里的得到的每一寸土地都可以归你管辖。”
杨戬被无月公主最后的一句话震的不轻，地盘正是他所最需要的根基所在，只有有了这个根基他才能够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
杨戬还未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无月公主唤了一声“扶风”
扶风会意，示意杨戬跟自己走。
也就在杨戬起身刚要离开大殿的时候，却又听无月公主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本宫很记仇，你还有你的兄弟，对本宫的不敬本宫都记在心里，百年之内，你若无法达到真武境，让本宫看见与你合作的价值，你还有这只蠢狗都得死。”
记仇？杨戬双拳紧握，心中压抑着的那股子对无月公主的不满瞬间冲上天灵。
杨戬霍然转身，在扶风和哮天惊讶的目光之中，步步逼近无月公主，面对杨戬的步步逼近无月公主只是笑看，就像是在嘲笑一只蝼蚁的自不量力。
待到只距离无月公主不足一尺的距离时杨戬俯身与那双眼睛对视，冷然道：“不如将我们的约定换一换。”
“哦~？你想怎么个换法？”
杨戬斩钉截铁道：“百年之后，你我一战，若你胜，我杨戬此生愿为驱驰，若你败，臣服我，顺从我。”
杨戬这话显然就是在将当日初见之时无月公主的话还给对方，只听得哮天和扶风都瞪大了眼睛，就是无月公主那双丹凤眼里也是有着一抹一闪而逝的惊讶。
渐渐的无月公主眼里的笑意更浓：“你确定？”
“你不敢？”杨戬反问。
“可以，不过我并不看好你百年之内有与我一战的能力，所以我之前提出的百年之约也依旧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