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神态自若,眨巴眼睛看向林光耀,林光耀一愣,脑海浮现熟悉的脸。
“丰年,你从镇里回来了?”
“懒得待镇里,村里多自在。”
赵丰年洒脱得笑笑。
“我从厂里退出来了,想回乡打拼了,嗨,一会叙旧,先帮林叔的忙。”
林光耀和赵丰年携手,一人抬左,一人抬右,林屠户掐着板凳边,三人同时使劲,把板凳竖起来靠墙头。
因为有链子勾住野猪屁股,野猪会靠着长板凳,悬在半空,方便林屠户清理内货。
林屠户把野猪肚子划开,戴上一张厚橡胶手套,俯下身子撇头望进野猪肚子,他伸手掏出一块块内货,然后递给林光耀,让他放到盘子里。
林屠户忙活半天,满头大汗,装一盆内货,用水瓢子舀井水把内脏和猪肚膛子冲洗一遍。
野猪已经被开膛破肚,肚膛子的边缘有一层板油,然后是厚实的肥肉,再往下是一层五花肉,最后一大片红彤彤的精肉。
林光耀默默地咽一口水,他看着明晃晃的猪肉,已经想到红烧肉,猪皮冻,酸菜猪肉端上饭桌。
“得了,大概是收拾齐整了。”
林屠户又是一阵忙活,野猪肉整整齐齐分成四大份,叠在一起,他抹去汗珠,抬头说道。
林屠户接着和林光耀两人一起,把收拾好的野猪摆上台秤。
在乡亲们翘首以待的目光中,林光耀看着台秤的指称从零一路旋转到两百五十刻度和三百刻度的正中央。
“两百七十斤!”
林光耀大喊道。
围观的村民发出一阵爆炸般的惊呼。
“早知道这头野猪如此大,我也和生产队上山了。”
有村民痛心疾首地呼喊。
“王队长,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家里老小很久没进荤腥了,介不介意留点渣子给咱们。”
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对着王建国大喊。
“对啊对啊,反正这么一大块,分小块给咱们不过分吧。”
王建国呵呵一笑,脸色铁板死的硬,直戳了当地说道:
“还是那句话,跟着上了山的,出了力的,我要是不分,村里人分分钟上镇里的生产队撺掇我。
但是没上山,想不劳而获的,平白无故分一碗汤的,我也不惯着。”
王建国把话说得很绝,他面无表情,毫无回寰余地的样子。
围观的其他村民顿时脸色呆滞,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随之脸颊通红,撕下面具破口大骂:
“你个白眼狼啊,王建国好歹你也是咱们村的,都是父老乡亲,你就敢这么铁心。”
王建国目不斜视,他坐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任凭村民如何哭天嚎地,他满不在乎。
村民们见无利可图,顿时骂骂咧咧走了大半。
林光耀不禁高看王建国一眼,这个叔倒是有点混良心,他打量四周,留下来的要么是继续想分杯羹,要么都是纯粹想凑个热闹,看还有啥新鲜事。
“两百七十斤,咱们昨晚十人上山,一人划到二十七斤。这个分法大伙相中不。”
王建国起身,提出惯例的分法。
“我觉着这个法子不好使。”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光耀低头看,嫂子张秀英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