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耀再一次目送爷孙两人越走越远,远得见不着背影。
林光耀刚转头,赵丰年喘着粗气哼哧哼哧进入屋子,他尴尬地站在原地,因为众人直勾勾地盯着他。
赵丰年挠挠头,露出微笑,抬手打招呼。
“那啥,叔叔婶婶大哥嫂子晚上好!”
林光耀憋笑地看着他,众人笑起来,一哄而散。
赵丰年走近林光耀,随口问道:
“爷孙俩走了?”
“前脚刚走,你就闯进来了。”
“这不是挺赶巧。大爷咋说的,是他的孙子吧。”
林光耀翻个白眼。
“还能不是?陈大爷是个性情汉子,不仅手提大母鸡作为报酬,还硬要给咱家磕头,这谁敢接受,都是乡亲,连忙将他扶起来了。”
赵丰年唏嘘。
“陈大爷儿子死得早,家里两个娘们,一个孩子,全靠他支撑呢,隔壁村都说最玩命的就属他,起早摸黑地耕种打猎,跟老黄牛似的。”
林光耀沉默不语,盯着大母鸡发呆。
“行了,事情完美结束,我得回家替老爷子喂耕牛吃草,他赶鸭子去了。”
“在我们家歹个便饭?”
赵丰年摇头晃脑,摆摆手,走出房门。
“昨天刚到你家吃,今天得回家尝俺妈的手艺。要不然俺妈得咕噜我了。”
林光耀再没挽留,目送赵丰年走出房门。
林光耀扭头回到院子,坐到院子的板凳上,眯着眼睛,长长地呼气,接连送走两波人,终于能放松了。
大哥在院子里忙活,把栓狗链子套在狍子的脖子上,结果刚套上不久,狍子幽幽转醒。
狍子挣扎片刻,发现无法挣脱,它哀鸣一声,乖乖地趴在地上没了响动。
大哥又将背篓里的土球子扯出,五株人参同时滚落。
林国蹲在院子端着烟袋锅,见此一幕,缓缓站起身,探出脑袋细看,不由得眼睛发亮。
“这几株棒槌哪捡的,圆润,尤其这一株,个头饱满,和人一个样,有精气神。”
林国用烟杆尾巴指指四品叶,面露一丝惊讶。
林光辉听见林国夸赞,顿时来了精气神,他挺直腰杆子,眼神望向门口趴着弹玻璃球的林小安。
“老爹,这株四品叶是小安撅到的,他年纪小,眼神亮,往草堆里一瞅就完事儿了。”
“哈,我以为你俩撅的,比不上小安,害不害躁你俩。”
林光耀嬉皮笑脸。
“我俩老得劲儿了,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林国哑然失笑。
林光耀本想继续在板凳上坐着,看大哥忙前忙后,自己稍微休息。
没成想老爹走进存放农具的土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朝林光耀喊:
“光耀,你和我走一趟,天黑了得撵鸭子回栅栏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