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晓得有一天要遭,小安你啥时候招惹这玩意儿的,我见到它都得绕路走,又咬人又膈应人。”
林光耀的脸顿时发黑,警惕地盯着大鹅。
林小安整个身子埋在林光耀身后,扯林光耀的裤子,探出脑袋。
“俺昨天和你上山,挑逗过一只大鹅,敲过它的头,还给它扮鬼脸,大鹅报复我了。”
“咋可能,大鹅才哪到哪,小叔连蛇都不惧,小叔帮你把它赶走。”
“小叔,它过来了嘞。”
大鹅扑棱翅膀,缓缓接近林光耀等人。它突然停在半路不动,对着众人吼叫,俯下鹅头,然后高高昂起,对林光耀示威。
随后,大鹅毫无征兆地扑棱翅膀跑向林光耀,嘎一声啄林光耀的绿色军装裤。
林光耀没反应过来,大鹅飞扑到面前。
电光火石间,大鹅啄林光耀的腿。
林光耀感受突如其来的疼痛,大鹅的嘴又硬又尖,像被坚硬的锥子扎到。
大鹅啄到就不松口,它扑棱翅膀,翅膀一下接一下打在身上,比嘴巴啄更疼。
而且大鹅根本不松口,刚啄一下,下一口接连而至。
林光耀连连后退,他深吸一口气,忍耐疼痛,直接扼住大鹅的脖颈,将大鹅拎起来,就算拎起来,大鹅仍倔强地不松口。
一旁的林小安见状,对小叔的担忧盖过对大鹅的恐惧,他直直朝大鹅冲去,踹向大鹅的腹部。
“嘎!”
大鹅受痛,顿时松开嘴。
林光耀将大鹅直直拎起来,甩到一边。
随后,林光耀抄起放置在屋外,斜靠着土墙的铲子,他用铲子向大鹅示威。
大鹅进一步,林光耀同样进一步,拍向大鹅的头顶,大鹅吃痛,嘎嘎嘎扑腾翅膀,但是退后,不敢再接近,在不远处徘徊。
一人一鹅对峙良久,大鹅终于缓缓退却。
“呼!”
林光耀松口气,忍住余痛,挤出笑容,摸摸小安的头,说道:
“没啥大问题了,小叔把它赶走。”
林小安摸摸林光耀被啄的腿,往上撩军装裤,见到被啄出的青痕,他泪眼汪汪。
“小叔,腿上长疤了。”
“这不是疤,过两天就消了,没大事。”
“小叔好可怜,大鹅好可恶。”
小安奋力举起比他人都高的大铁锹,他呼呼喘气,拖着铁锹,作势冲向远处的大鹅。
“小叔,我帮你把大鹅打死!”
林光耀板起脸,他夺过铁锹,说道:
“小安,以后碰到大鹅要么躲开,要么躲进叔叔伯伯的家里,大鹅不敢进屋。”
“为什么不能打大鹅,它们最可恶了!”
“你这个小不点哪里打得过大鹅,你得听小叔和老爹的话,好好长大,等你长大了,直接把大鹅抓过来炖煮都行。”
林光耀和兄妹三人走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林光耀每说一句,林小安眼神放亮一分。
在叽叽喳喳的碎语中,三人走出村庄,眼前是一条笔直的乡间小道,八十年代的乡间小道,充满质朴韵味。
阳光炙热明亮,毫无保留倾斜,将泥土地面灼烧得干燥变形,泥土路面遍布行人脚印,偶尔能见到自行车车辙印。
小道两边是小麦田,微风吹过,金色的麦浪翻滚摇曳,许多乡亲在其中忙活,现在正是收割春小麦的季节。
更远处,高粱,玉米等农作物挺拔地生长,仿佛卫士环绕黄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