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如波,他是来瞧姑姑的。
江如蓝更不用说了,一来就扑向江玉真怀里,把李菡瑶都挤到一边,“姑姑姑姑”叫不停。
江玉真一把搂住她,叫“我的儿!”在她脸上、脖子上摩挲不停, 满眼的爱怜和喜悦。
江如波看得嫉妒,叫道:“姑姑,侄儿也来了。”
江玉真这才看见他,登时睁大眼睛,满眼的悲喜交集,一手搂江如蓝,一手伸向这失而复得的侄儿, 流泪道:“快来让姑姑瞧瞧。——可怜的孩子,遭这么大一场罪。姑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一把搂住江如波就哭起来。
江如波被她弄得也哭了。
江如蓝推他道:“你一来, 就惹姑姑伤心!”
江如波忙道:“是我不好。姑姑,咱们不哭了。许多人瞧着呢。祖父和父亲大哥他们都回来了,身子骨也都好,事情都过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好……”
说罢,拿帕子帮江玉真擦眼泪。
一面又笑道:“姑姑,侄儿又定亲啦。”
江玉真眼睛一亮,惊喜道:“哪家?”
江家出事后,江如波原先定亲的那家姑娘退亲嫁人了,现在又定亲,昭示着江家的翻身。
江如波道:“施家的二姑娘。”
江玉真是知道施家的,高兴道:“施家好。他家二姑娘我也见过的,是个不错的姑娘。”
他们姑侄几个说话的工夫,李菡瑶从榻上起身,悄悄退到一旁,靠近王壑,两人会心一笑。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王壑不动声色地又把凳子向后移了移。
李菡瑶偷摸摸跟上一步。
两人缩在角落里, 尽量降低存在感, 一边看戏,一边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对,就是独处。虽然屋里有许多人,但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只要别人不去打扰他们,他们便能自得其乐,丝毫不想被人注意。
王均偷空悄悄地瞥了哥哥一眼,见哥哥神情还算正常,应该没受到王妃冷遇,放心不少;忙又转向江玉真,等候江如波替他引见,他可是拜托过的。
江如波不负他所托,把江玉真安抚平静后,便站起身来,替她一一介绍王均等人。
江玉真十分高兴。
她虽然从未嫌弃女儿,但私心里还是希望多子多福的,奈何天不从人愿, 只得一个女儿。缺什么就盼什么, 每每看见讨人喜的孩子, 她就心软。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她见了岂能不喜!
每个人她都夸赞了一番。
大家觉得,她并非敷衍。
譬如张谨言,王妃先感激地对他道谢,谢他去年救了观棋;又赞他将门虎子,英勇不凡;并嘱托道:“好孩子,观棋虽非我亲生,跟亲生的也没两样。这丫头性子直,待人最真诚不过,不会耍心眼的。既与你定亲,这就是你们的缘分。你可要好好待她,珍惜她才好。”
张谨言脸红红的答应了,保证将来对观棋好,与她相守一生,请王妃尽管放一万个心。
江玉真欣喜地笑了。
这才是岳母见准女婿的场景。
看得王壑都嫉妒张谨言了——他才是正儿八经的李家女婿吧?怎么王妃没嘱托自己?
他幽怨地瞟一眼李菡瑶。
李菡瑶充分领略了他的幽怨,冲他皱了下琼鼻,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忍笑撇开脸。
不然能怎样呢?
这事得靠他自己。
再看那边,张谨言和观棋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