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齊亞察觉她行动迟缓,忙转身来帮她。
李菡瑶觉得自己拖累他了。
她喘着气,抹一把脸上的水,道:“胡齊亞,我是不是很没用?才划这点……远,就不行了。”
胡齊亞道:“姑娘下水少,自然生疏。”
说罢,拖着她往前游。
又划了一会,李菡瑶实在不能了。
她看着似乎遥不可及的尖嘴埠,苦笑道:“胡齊亞,你和品茗,小时候虽然穷,却不知,我这样的富家千金,也活得不容易……呢。我很小就,学这学那,很辛苦。学了许多,我为自己,江南第一才女……的名头,而沾沾自喜。可是,今儿我发现:不会游泳的姑娘,还是无用!”
胡齊亞肃然道:“姑娘,你不用学这些。你只需用你的脑子指挥我们。来,齊亞背姑娘!”
他不由分说脱下身上外衣,往背上一披,算是做了个隔离层,然后背过身,将李菡瑶负在背上,大力挥动手臂,令肌肉坟起一块块,遒劲有力。
情况紧急,李菡瑶趁机歇息。
她一放松,脑子便昏起来。
她信任胡齊亞,才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却始终保持一份警惕。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子轻微震动,胡齊亞轻唤“姑娘”,才唤了一声,她便醒来。
“到了?”
“到了。”
李菡瑶坐在岩石上,一边目光炯炯地打量周围环境,一边轻声问胡齊亞。
胡齊亞虽竭力克制喘息声,但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水珠和脸上尚未消退的红潮表明他的脱力。
李菡瑶道:“辛苦你了。”
胡齊亞道:“还好。姑娘可走得动?”
李菡瑶坚决道:“走!”
两人便猫腰朝尖嘴埠埠头行去,只走了十几丈,拐过小山包,眼前便霍然开朗:河湾内泊着两艘大船,岸上还堆着许多货物。都是些米粮菜蔬等物。
之前,胡齊亞探听到一些情况,回禀给李菡瑶,李菡瑶推测:陈飞这支私军大约三千人,驻扎在某海岛上。屠杀江家满门就是他们做的。他们从江家劫走许多财物,又买了许多米粮等物,看样子为避风头,要回去潜伏一阵子了。毕竟此案重大,钦差大人正在江南。
李菡瑶一看那两艘船,眼中便射出寒光,“是他们!”
胡齊亞忙请教:“姑娘怎看出的?”
李菡瑶道:“这是江家的船!”
胡齊亞诧异问:“姑娘认得江家的船?”陈飞和潘子玉这么蠢,霸占了江家的船,竟不做掩饰?
李菡瑶道:“他们换了帆、刷了字,但我就是认得。胡齊亞你记住:凡事只要用心去察看,就能发现蛛丝马迹!世上人的五官都一样,但除了双胞胎,从无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更别说这么大的船了,怎么可能造得一模一样呢?你看那主舵,那是我帮澄哥哥改造的!”
胡齊亞什么也没看出来,却郑重道:“齊亞记住了!”
此时,船上十几人都集中在二楼甲板上,看着远处江家船厂的大火,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胡齊亞轻轻吹了声鸟鸣。
静待了一会,一汉子走来。
“胡公子。姑娘。”
“船上人多吗?”
“都去救火了,剩下的人都在上面看火。”
这人是胡齊亞的手下,也是刚才趁乱时才混进来的,已经察看一遍两艘船上情形了。
李菡瑶道:“走!”
于是那人在前引路并望风,胡齊亞和李菡瑶跟在后面,左躲右闪,来到船边,翻上船去。
李菡瑶熟门熟路,直奔前舱下面。下面原是水手操控桨轮的舱室,如今安装了机器,李菡瑶要破坏这机器。
两艘船呢,他们时间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