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她们中间,一看便知道最为身份尊贵的女子,将手中最后几张牌,“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脸上扬起了得意笑容,“这局是我赢了,你们赶紧把银子给交出来。”
坐在她对面的粉衣女子笑道,“薛大小姐不必提醒我们,你可是知府大人的独女,我们这些人哪敢赖了您老人家的银钱?”
被称作薛大小姐的女子,全名叫做薛遥,她十分惬意的打乱了桌上的牌,口中很是自得,“这次太女殿下屈尊降贵的,来到洛城这么个小地方。
美食美酒的招待已经敲定好了,但我母亲昨日又说,要把我那个幼弟送给太女殿下。
太女殿下要是能看上他,那我可要跟着鸡犬升天了。
只这么想想,我就觉得心旷神怡,激动的一天都没睡觉了。”
粉衣女子恭维道,“令弟薛芜那可是当之无愧的中都第一美人,他要是真被许配出去,这中都不知多少女子都要落下泪了。”
粉衣女子叫百里月,她也是薛芜爱慕者之一。
只这一来一回的片刻间,她想起了某次宴会上对薛芜的惊鸿一瞥,只是看了那一眼,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沦陷了。
但她也很清楚,她不可能迎娶薛芜过门。
薛家门第高贵,而她母亲的官职只是知州,就算没有太女殿下来体察民情,她也不够资格求娶薛芜。
百里月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中摸牌的动作顿住了,“我听说,太女殿下对太女君主子一往情深,她为了太女君主子空置东宫后院已经三年了。
旁人给太女殿下塞得通房侍妾,无一例外都被太女君给打死了。
也不是我想说这样的话来扫兴,主要是东宫的情况比较特殊,薛公子去到太女殿下身边,怕是会被拒绝。”
薛遥嗤笑一声,“我弟弟的容貌,那就是放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太女殿下身份再尊贵,对太女君再是宠爱,她也是女人,女人哪有不偷腥的?
殿下在京城里,碍于太女君的面子,不去沾花惹草,但这洛城离京都十万八千里远,太女君的手伸的再长,也够不到这里。还不是太女殿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百里月也笑了,“那咱们两个打个赌,如何?我赌太女殿下不碰薛公子,你就赌殿下会把薛公子收房。”
薛遥一下子来了兴趣,她问道,“那赌注是什么?”
百里月思考了片刻,才道,“我听说薛大小姐半年前,拍下了凝霜阁的头牌谢深公子。要是我赢了,你把他转送给我。要是你赢了,我愿意奉上黄金千两。这个赌注,薛大小姐可否满意?”
薛遥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欢愉,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一直默默喝水,不参与讨论的洛城县令家小姐楚长缨,却是变了脸色。
楚长缨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向薛遥,“我听说,谢深公子的肚子里,可是怀了你薛大小姐的孩子。他现在怀胎都有四个月了,你居然拿他做赌注?”
薛遥看着楚长缨,眉头皱了起来。
这里虽说是洛城县令的府邸,但是楚长缨这个县令家的小姐,却是在场小姐们中,地位最低的一个人。
楚长缨用这样质问的语气来说话,薛遥只觉得非常不爽。
薛遥冷笑一声,“不过就是一个青楼卖笑的小倌而已,他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要是生的是儿子,那就更无所谓了。若是最后百里小姐赢了赌注,一碗堕胎药灌下去,皆大欢喜。”
百里月也偏过头去看楚长缨,“楚小姐这么激动干什么?谢深公子怀的,难不成还是你的孩子?”
楚长缨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的右手紧握成拳,小臂都连带着微微颤抖起来,“谢深公子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供你们取乐的物品。他清清白白的跟了你薛大小姐,你现在这么对他,你良心过得去吗?”
薛遥上下打量着楚长缨,她突然就伸手去扯楚长缨脖子上的白色纱布,“你这个纱布缠的,和男人遮喉结的系带差不多。你打扮的跟个男人似的,没有一点我们大女人的气概,你说话这样搞笑,行事爷们唧唧的,和你这一身打扮脱不了关系。”
楚长缨一把就按住了薛遥的手,死死的护住了他脖子上的纱布。
楚长缨的姐姐楚长玖狠狠瞪了楚长缨一眼,然后满脸谄媚的站起来,亲自给薛遥倒了一杯茶,“我妹妹那是咱们这边,出了名的烂好心。她平日里最会心疼男人,不是刻意要和您过不去。您消消气,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怪罪她。”
见薛遥的目光一直落在楚长缨的脖子上,楚长玖解释道,“我妹妹脖子处有一道伤疤,她是个爱俏的姑娘,不愿意叫别人看了去。确实是跟男人的喉结带差不多,我一直劝她摘掉来着,但这孩子倔得很,死活是不同意。”
薛遥冷哼了一声,没有喝楚长玖倒的那杯茶,但到底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指责楚长缨。
楚长玖在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她弟弟这天天男扮女装,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她真是提心吊胆,一刻也放不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