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玖笙原本还能再多活两三年的，他原本还能够再多陪着她两三年的时间，可是皇帝却让人剜去了裴玖笙的心头血。是皇帝害死了裴玖笙，害死了她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还在意着的人。

作为国储，皇帝既生气她太过平庸，又会忌惮她过于出众，这种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她还算什么女人？

裴玖笙温柔的嗓音，自她的耳畔响起，“奴有一个请求，原本是不敢说的，可看到殿下这样心疼奴，奴便有些想要得寸进尺了。”

凌姝墨松开了裴玖笙，她坐直了身子，“你的父亲魏氏，你的姐姐裴斩月，还有你弟弟裴玖厌，孤早就吩咐了人去照顾她们，她们在流放路上不会受太多苦的。等这次的风波过去了，母皇把这件事情淡忘了，孤会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虽然比不得从前显贵，衣食无忧却是有的。”

听到凌姝墨一早就解决了他的心头忧虑，裴玖笙一时间感动的又落下泪来，他抱住凌姝墨的左臂，过了许久才平复了情绪，“殿下不必管奴的姐姐，她和母亲一样，从来不会管奴的死活。”

在裴斩月眼里，他和弟弟不过就是裴斩月牟利的工具而已。

男人在裴斩月眼里，什么都不是。

只要能够向上爬，死几个男人根本不算事。哪怕死的人是裴斩月的亲生父亲，同胞的兄长，相处了十余年的弟弟，她也是无所谓的。

毕竟，男人在她眼里根本不算是个人，没人会对一个物件，产生难以割舍的亲情。

书上说恶人自有天收，可大部分作恶的女人，是不会得到任何惩罚的。

帝国的法律是女人定的，高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位也是女人，人只会维护自己同类的利益，男人们的死活是没有人在意的。

如果你想要报仇雪恨，那就一定要依靠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人。

裴玖笙将凌姝墨的手臂抱得更紧了，“奴能够遇到殿下这样好的妻主，已经比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男人都要幸运了。”

他的生命承受了太多的苦楚，从前的他会觉得愤怒和彷徨，但现在不会了。他毕生的好运气，都用来遇见殿下了。人总不能既要又要，所以他是真的死而无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