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姝墨心中的怒意在这一刻被点燃了，她冷声呵问凌曦杰，“凌曦澄说她身上的伤全都是你打的，你有什么想替自己辩解的吗？”

凌曦杰印象中的母皇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她从来没见过凌姝墨发这么大的火，原本想要狡辩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此时却根本不敢说出来，“儿臣不是故意要欺负她的，是因为……因为……”

见凌曦杰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凌姝墨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因为什么？你说不出来，那朕就替你说。因为凌曦澄的手指和脚趾和正常的人不一样，所以你就嘲笑她、歧视她，甚至还要动手去殴打她，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觉得好玩。凌曦杰，你不好好用功读书，喜好玩乐，朕从来没怪过你。朕原本以为你只是活泼好动了一些，却没曾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够凌辱致此。你可真是太让朕觉得失望了。”

凌姝墨对着大殿之中的侍从吩咐道，“朕之后的几个月都不想再看到四皇女了，你们替她收拾好东西，然后搬去京郊的庄子里住着吧。”这就是要把凌曦杰驱逐出宫的意思了。

而且，凌姝墨说的是，“接下来的几个月都不想再看到凌曦杰了”，也就是说，凌曦杰被驱逐出宫的时间并没有定数，如果凌姝墨想不起来她，她很可能会无限期的住在京郊的庄子里。

凌曦杰听说自己要被扔到庄子上去吃苦，再也不复从前耀武扬威的模样，她眼泪鼻涕直接糊了一脸，“母皇，儿臣不要去庄子上，儿臣已经知道错了，求您不要把儿臣赶到庄子上去。”

凌曦杰见凌姝墨不为所动，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道，“母皇，儿臣从小就在您身边长大，儿臣什么脾气秉性，您是最为清楚的。儿臣只是一时被浆糊迷了心智，才会和三皇姐起了冲突，但那其实并不是儿臣的本意。求求您就饶了儿臣这一回，儿臣保证以后肯定会和三皇姐好好相处。”

裴玖厌见凌姝墨迟迟没有说话，他也上前一步，跪在了自己女儿的身旁，“陛下，哪个孩子没有犯错的时候啊？曦杰这次做的的确是过分了些，但也罪不至此啊。庄子上的环境那么艰苦，她这么一个站起来还没您腰高的小孩子，那样的细皮嫩肉，如何能受得了啊？陛下，臣侍知道您心里还是疼曦杰的，您刚才只是在说气话，一定不舍得真把她赶到庄子上去自生自灭。臣侍伺候您这么些年月，最是知道您的心肠是柔软的。”

裴玖厌这番求情的话，让凌姝墨立刻回忆起从前和凌曦杰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个四女儿在她面前向来乖巧懂事，最是孝顺体贴自己这个母皇，说不定真的只是一时犯了孩子气，不理智之下才会做出伤害的凌曦澄事情。

裴玖厌看到凌姝墨的神色明显有了松动，心中一喜，眼中却是挤出两滴泪来，“陛下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臣侍被正式册封为夫人的典礼。您昨天还说，要臣侍开开心心的参加完这场宴会，可是现在呢？您居然想把臣侍唯一的女儿驱逐出皇宫，您这不是在臣侍的心口上剜刀子吗？”他一边悲声说着，一边用袖子掩住了脸，一副伤心欲死的模样。

凌姝墨哪里能够忍受得了，裴玖厌这副期期艾艾的可怜模样？她亲自将地上跪着的父女两人一同扶了起来。虽然脸还是板着的，声音却已经趋向温和，“凌曦杰，看在你次父为你求情的份上，朕不用你去庄子里了，但你的责罚是不可能完全免去的。你就在自己的寝宫里禁足三个月，然后抄写经书百遍，为你的皇妹祈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