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这才来京城几天,绵姐儿的额头上就让人给砸了个包。
偏那祸祸人的又是家里的小霸王贺时宜,临岚院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啊,疼疼疼疼,冬竹姐姐,你轻点,好疼呢!”
先前赵绵绵抢玉佩的时候有多爽,这会儿擦药的时候叫的就有多响。
她一边龇牙咧嘴的叫唤,一边撇着嘴挂着泪珠儿在心里后悔。
【1000个金币换一顿砸,这买卖怎么越想越亏啊!!】
这边赵绵绵在心里后悔,那边贺时宜也悔不当初。
他被赵绵绵诓了之后气呼呼的跑进了三姐的院子诉苦,而贺叙兰听了事情的经过后先让婢女拧了一方帕子,递给贺时宜。
待贺时宜擦完脸,又灌了一大壶冷茶之后,她才不急不慢的出声道。
“先前母亲可是耳提面命过了,让咱们都不要招惹她,你前几日可是挨了板子的,怎么还这么不长记性呢?”
贺叙兰不提前几日的那顿揍还好,她一提,刚刚冷静下来的贺时宜又像吃了火药一样,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我哪里招惹她了?!是她、是她先捞了我的鱼的!!”
“她才三岁,可捞不动你的那些鱼。”
“那我的锦鲤好端端的养在外头的湖里,怎么会一夜之间跑到临岚院的小池塘里?”
“是祖父命人捞的。”
“我不管,是她就是她!要不是她开口,祖父怎么会没事打那些锦鲤的主意??”
贺时宜油盐不进,一口咬定是赵绵绵错,贺叙兰不想与他争论,索性扭过脸去,没好气的笑了笑。
不过片刻之后,她却是又扭过了头,看着自家弟弟那张涉世未深的脸,幽幽叹了口气:
“贺时宜,你莫要胡闹,今天这事儿,就算闹到父亲面前,你也占不到理儿的。”
“且不说就是几条东湖里的锦鲤,以她的身份,就是想要大哥住的临泽院,怕是父亲母亲也会马不停蹄的给她拾掇出来、让她安安稳稳的住进去的。”
“你可不要自讨没趣儿,赶趟的往那家法上送!”
贺叙兰比贺时宜大上六岁,两人自幼一块儿长大,贺时宜最是了解自己的这位胞姐。
贺叙兰端着大家闺秀的人设,从不连名带姓的叫人,一旦她连名带姓的叫人了,说明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贺时宜心里“咯噔”一下,他皱了皱眉,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就在贺叙兰忍不住要把这泼皮猴子从自个儿的院子里赶出去时,贺时宜突然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十分谄媚的给贺叙兰倒了一杯茶,然后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那个,三姐,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砸了那个赵绵绵一下,会……怎么样?”
贺叙兰端着茶杯的手指一抖,脸色大变:
“用什么砸的?”
贺时宜撇了撇嘴:
“就先前生辰,外祖送的那个……玉。”
贺叙兰放下茶杯,直勾勾的看向贺时宜的眼睛:“砸了哪里?”
贺时宜挠了挠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
“好像是额头吧……”
“……”
贺叙兰不说话了。
许久之后,她微微笑了笑,那笑意让贺时宜脊背一凉,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我要是你,就赶紧去母亲院子里跪着。晚了,怕是要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