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罢了谢,马老夫人却突然问道,
“听下人说,常先生带来了我马家的信物白毫笔,可否让老身看上一看?”
听到这话,常命点点头,袖口一抬,一只白毫笔便从袖中落出,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白毫笔一出,马老夫人眼中神色闪动,随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道,
“此物确实是我马家传家信物,骏儿既然将其赠与先生,先生便拿着吧。只是...先生知道骏儿去了哪里吗?他已经五年没有音信了。”
常命思考片刻,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也不知,四年前分别之时,马骏先生说要去探索这世间格物之理,也许还在某处游历吧。”
马老夫人沉默片刻,许久才缓缓说道,
“多谢常先生告知,先生旅途劳累,老身便不留先生了,先生自去小院中歇息吧。”
待到常命和黄鹂离去,马老夫人才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
“刚刚这常先生被飞儿带人围住,却丝毫不慌,似乎还有稳操胜券之意,定然不是寻常人....还好我及时拦下飞儿,不然既得罪了这位与骏儿有旧的先生,说不准飞儿还会吃上一番苦头。”
“既然他携学生前来借宿,我便结下这善缘...看面相,那年轻书生也定然不是平庸之辈,也许日后等我和老爷都死了,这位常先生和他的学生还能帮衬我马家一二。”
屋门外,寒风刮过,马老夫人的自语声便悄然消散在了这寒风之中。
不多时,马府的后院之中,常命和黄鹂二人坐在一处偏僻小院的屋中,静静地看着院中的积雪。
‘我刚刚仔细看过了,不仅马老夫人身上没有黑气,甚至其它所有在我眼前出现过的人身上都没有黑气,那缕黑气明明就在这院中,到底在谁身上?’
常命思索着,心中已经有了推测。
‘马老夫人说马家老太爷重病在床,久治不好,那黑气十有八九就在他身上。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我再去探查一番。’
...
这日深夜,马家老太爷的房间外站着两个值夜的侍女,正在打着盹。
而在她们的身旁,常命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而这一切,两个侍女毫无察觉。
屋内已经熄了火烛,但常命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那人身影——正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爷子。
‘果然,那黑气的气息就在他身上。’
心中道了一声,常命悄然来到床前,伸手轻轻搭在了马老太爷的手腕上,一缕红尘气悄然钻入。
片刻之后,常命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黑气在他的心脉中扎了根,跟李鱼儿体内那道黑气一样难缠,可是...’
常命想起了自己身上也有几道黑气,心中更加疑惑,
‘可我身上的黑气为何只在经脉之中隐藏,毫无动静吗,如同不存在一般,却不像在李鱼儿和马老太爷体内一样扎根心脉呢?’
心中思索着,常命敏锐的听力却突然听见,外面很远的地方有人在大喊“走水”。
那些喊叫的声音虽然离得很远,但常命能勉强听出来,喊叫的人不少。
‘京城里起火?而且还不是小火。’
想到这里,常命转过身,从房门处重新走出,身形一闪,便离开了这处院落。
待到常命离去,马老太爷门口的两个侍女突然身子一晃,悠然转醒了过来。
“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困啊...”
两人嘟囔着,看了一眼毫无异常的院中,便继续值夜了。
而与此同时,常命已经来到了那“走水”喊声传来之处。
他站在【永宁坊】的牌坊之下,朝着街道里面看去,入目一片火光。
“走水了!快来人!快来人啊!”
不断有喊叫声从街道中传来,而在那汹汹的火势之前,仅有十多人在救火。
他们拿着水桶去百米外的露天井口打水,又跑回来把水泼到火中,纵然已经拼尽全力,火势却迎风而长,不断向外扩张。
“正值隆冬,天干物燥,又有夜风相助,想要灭了这火,光凭人力的话,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