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师太虽然赌斗失败,但不怒反笑:“岳先生竟收得你这样的高徒。真是好福气啊。我门下弟子竟无一人可及。你刚刚那几招是华山派武功?”
梁发拱手道:“晚辈赌斗能赢,一来侥幸,二来是师太故意示弱,以单掌对敌。晚辈这路武功是在十二岁那年自创的,事先已经禀告过师傅师娘。”
定逸道:“你自创的?嗯,了不起啊。刚刚那一招叫什么什么的,凌厉掌势虽然厉害,但真正的杀招却在于头顶。刚刚你若不是有心让我,只怕贫尼此时已受重伤。”
梁发微微一笑:“得神尼金口夸赞,晚辈不胜荣幸。神尼能看出杀招本质,也令晚辈钦佩不已。”
原来当年梁发得岳不群传授紫霞功后,便开始练习。一年后,梁发紫霞功已经颇有小成。一日,梁发观风之流向和云之变化,创出一门武功,但此功需要有衣物斗篷之类的东西配合才能将其施展的淋漓尽致。于是梁发便花重金买了一份西域金丝和名品紫衣,请宁中则和岳灵珊帮忙裁制作成了一件斗篷。这斗篷是名品制成,十分柔软同时又有乌金护体,刀斧难断,水火不侵。随后梁发便以华山派的紫霞神功、混元功、抱元劲、广寒功等华山九功以及所有拳掌脚腿刀枪剑戟爪指和身法创出了自己的独门杀招:紫气冲霄。
梁发悟出这套武功当即禀告师傅师娘,施展给二人及众弟子观看,但一来这斗篷十分金贵,并非凡物,这紫气冲霄大部分武功都需要以斗篷做掩护,是以若是凡物的话,便会使武功大打折扣。二来,这些招数都必须以极强的内力才可以发挥出来,如果没有极深的内力,这两招不光不能克敌制胜,反而还会弄巧成拙。是以这两点使得全华山派中只有梁发一人能够将此招发挥出最大威力,便是岳不群、宁中则也要差了许多。
华山派众弟子刚刚观看梁发与定逸师太相斗,不禁纷纷感叹:“往日咱们出去行侠仗义,多是打打地方草莽和山野土匪,从未遇到真正高手。是以我们总在想着虽说咱门下弟子中以梁发师兄武艺最高,但是和我们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今日一见,莫说我们,便是大师兄令狐冲甚至是师娘宁中则也未必就一定能胜过梁发师兄了。”
众人客气了一会,便坐了。这一场赌斗精彩至极,一些前辈高人还不甚激动,但有些江湖豪客已经觉得此次来赴金盆洗手会是一件极大的幸事。
华山派众弟子围坐在一桌,岳灵珊恭敬的对梁发道:“三师哥,谢谢你。”梁发道:“同门之间应该如此。”
劳德诺道:“三师弟,你武功进展神速啊。竟能和定逸神尼打成平手。”陆大有笑道:“梁师兄今天可给我们华山派挣足了面子。”众人嬉笑一阵,氛围缓和不少。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一阵骚动,几名青衣汉子抬着两块门板,匆匆进来。门板上卧着两人,身上盖着白布,布上都是鲜血。厅上众人一见,都抢近去看。梁发看见这一刀从前胸到后背,心想:好狠的刀法,此人功力不在我之下。
众人喧扰声中,一死一伤二人都抬去了后厅,便有许多人跟着进去。
大厅上众人议论纷纷之中,向大年匆匆出来,走到华山群弟子围坐的席上,向劳德诺道:“劳师兄,我师父有请。”劳德诺应道:“是!”站起身来,随着他走向内室,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座花厅。
华山众弟子议论纷纷,此时却听见一声暴喝:“令狐冲呢?!”声音极响,当真便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
大厅上众人远远听到他这声暴喝,尽皆耸然动容。
岳灵珊惊道:“三师哥,他们又在找大师哥啦。”梁发点了点头,并不说话,过了一会,低声道:“大家定些!大厅上各路英雄毕集,别让人小觑了我华山派。”随后运起紫霞功,顿时耳聪目明,偷偷探听厅内之声。
原来天门道人的师弟天松道人看见令狐冲与淫贼田伯光挟持恒山女弟子仪琳在回雁楼喝酒,天松道人和另一位弟子被田伯光打的一伤一死,令狐冲反而拍手叫好与田伯光称兄道弟。是以天门道人与定逸师太十分愤怒。后来令狐冲又杀了罗人杰,与青城派梁子也结下了。
便在此时,门外传进来一个娇嫩的声音,叫道:“师父,我回来啦!”
定逸脸色陡变,喝道:“是仪琳?快给我滚进来!”
众人目光一齐望向门口,要瞧瞧这个公然与两个万恶淫贼在酒楼上饮酒的小尼姑,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物。
门帘掀处,众人眼睛陡然一亮,一个小尼姑悄步走进花厅,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她还只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她走到定逸身前,盈盈倒拜,叫道:“师父……”两字一出口,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定逸沉着脸道:“你做……你做的好事?怎地回来了?”
仪琳哭道:“师父,弟子这一次……这一次,险些儿不能再见着你老人家了。”她说话的声音十分娇媚,两只纤纤小手抓住了定逸的衣袖,白得犹如透明一般。人人心中不禁都想:“这样一个美女,怎么去做了尼姑?”
梁发看了看她,发觉她哭的梨花带雨,心中一动,岳灵珊见状狠狠踩了梁发一脚,梁发这才定了定神。
余沧海只向她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一直凝视着罗人杰尸体上的那柄利剑,见剑柄上飘着青色丝穗,近剑柄处的锋刃之上,刻着“华山令狐冲”五个小字。他目光转处,见劳德诺腰间佩剑一模一样,也是飘着青色丝穗,突然间欺身近前,左手疾伸,向他双目插了过去,指风凌厉,刹那间指尖已触到他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