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洲将圣旨收起，朝着自己殿内走去，准备收拾一下自己。起料一打开门，只见阎青琅跪坐在软垫上，阎青琅一转头，自然察觉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凌晏洲身上的威压感收了许多，他着实没想到阎青琅在自己殿内等着，倒也没问为什么，他本身并不介意，但被撞见了自己这幅样子，“可久等了？”

阎青琅起身行礼，也避开了他身上的敏感话题，“不久，满欢说房间还未收拾好，所以才带我来此候着。”

“以后礼就免了，等本王一会儿。”

凌晏洲说罢，将圣旨交给了阎青琅，随后去室内的屏风后换了衣服。阎青琅也非常有操守的背对他看起那道圣旨。

凌晏洲动作很快，阎青琅才把圣旨整理好放下，凌晏洲便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像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他搂着阎青琅坐下，把她圈在怀中抱着，低下头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凌晏洲主动开口，“本王身上的血，是皇后的。”

阎青琅静静听他说着，“世传皇后贤良淑德，对孩子教导有方，方成就了如今的凌晏洲。可本王所见的只有性别的歧视，名利的追逐。本王在她的手下活了二十三年，今日终于将那一切隐忍发泄出……”

阎青琅只伸手摸了摸他圈住自己腰的手，那双手还有未清洗的血迹，但早已干涸。那双手略带薄茧又十分有力。他现下似乎很需要找人倾诉内心，阎青琅做了那个对象。

凌晏洲继续道，“冷宫里关着我真正的母妃，她名为柳青平，曾经是后宫宠妃，封号为瑾。本王幼时还未懂世事，只知母妃犯了错，被打入冷宫。后来本王偷偷去看过她，她却说，她未来甘愿在此，叫本王莫要管她。但她未说不让本王复仇……”

“王爷的意思是，皇后是罪魁祸首？”

“嗯。后来本王的势力足够强大，查清那件事后，意外发现母妃当时曾怀了子嗣，被诬陷私通后打入冷宫，孩子自然也没保住。”

“既然是被诬陷的，为何不揪出背后之人……”阎青琅刚出口问出，一下又发现自己问了个蠢笨的问题，“也是，是因为当时迫于宣家的威压吧？”

“本王都能查出的东西，父皇不可能不知，或许还是他特意透露出来的。本王五岁时，被过继到皇后膝下，得知真相后，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复仇，本王今日本念在养育恩情，一刀了结了她，但她不该又把刀刃指向了母妃……”

阎青琅听他这么说，大概也清楚了，皇帝与凌晏洲之间存在相互利用。但若是真的一剑了结一人，凌晏洲身上不该有那么多血迹和味道。

“青琅，你会不会……觉得本王十分残暴。”

“王爷可还记得那晚，问民女喜欢什么样的人？”

“你喜欢有权势的人，所以本王担下了太子一位，可还满意？”

原来那晚他说的夺权是这个，阎青琅摇了摇头，“那晚民女未说出口，什么类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您’，是心上之人就好。比如殿下就是殿下，无论您是富有或清贫，贤明或残暴，您就是您，我会喜欢殿下的全部。”

凌晏洲心下察觉她口中的“您”或许是代指，但他自行代入了自己，口上答应着“好。”阎青琅不像小家子气的女子，他自己查案一事是恩情，不能与爱慕之情混为一谈，那他便等着，等着她的那份属于他的日久生情。

实则，阎青琅所言喜欢有权势之人，是指自己，她要有自己的权与势。自遭到婶婶陷害以来的这些日子，她渐渐觉得，权势是个好东西，若没有它，恐怕自己早已尸骨无存。到了危机时刻，旁人都靠不住，唯有自己……

凌晏洲见她出神，开口问道，“这几日还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本王可以陪着你。”

待宣家一事了结，她想去看看父亲……但一想到父亲的墓碑立在了江南，三日的时间来回肯定是赶不及的，她最终摇了摇头，“没什么了。”

“是吗……”凌晏洲若有所思，“不过在京城每月末，城中会举办一月一度的灯会，不如最后一晚本王带你去逛逛。”

“好。”